第十章：麻木
10麻木
良久，华容才缓缓开口道：“师尊，徒儿在神界很好，更何况，徒儿如今是小殿下的神侍……”
他低垂着脑袋，旁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玄天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金极殿的温度骤冷。
杀伐之神发怒时，便是这番模样。
但他依旧按捺着内心的怒火与不满，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可是还在怪本尊？”
怪？华容如何敢责怪他。
那时他不过万岁，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如今这位执掌杀伐之道的天神。
懵懂无知的他只因不小心触碰了紫樱铃，便惹得天神大怒，将他关在寝殿数日，无人看望，亦不准吃喝。
大抵是后来玄天心中不忍，终是解除禁令，可华容那时还小，却爱恨分明，也记仇。
余下几百年都不再亲切的称玄天为“师尊”，每当玄天听到那冷冰冰的“神尊”时，便恨不得时间倒流，重回那日，他便不会仅因为一枚铃铛便大发怒火。
而华容，或许也不会就此疏远他。
转眼已过数万年，玄天心中的愧疚感丝毫未减，直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便一气之下将华容送至神界，试图不管不问。
可在华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这位师尊，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爱护他。
不然，也不会托这世间最不好说话的净名，帮他教导华容，更不会把自己最为珍爱的物品——紫樱铃交给净名，让他转交于华容。
自始至终，华容都不曾知道，那枚秉承万千神力的“天地神器”，是玄天送给他的。
华容撑着床榻缓缓站了起来，而后恭恭敬敬跪在冰冷的地上，他磕了三个响头，嗓音有些喑哑的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万不敢忘师尊的救命之恩，亦会永远敬重师尊。
但如今，徒儿长大了，想要自己做选择。”
“呵！”玄天甩袖，背对华容，冷冷的说道，“自己做选择……今日本尊再问你最后一遍，是回上清天还是留在神界？”
“神界。”华容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好，自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从前种种，一并勾销！”
华容猛然抬起头，然而此刻玄天应是生气到了极点，头也不回的冲出大殿。
“师尊！”华容连忙起身赶至殿外，可哪里还有玄天的身影。
他跌坐在地，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触怒玄天，更没想到原来自己做一个选择的后果会是“恩断义绝”。
清晏跟了出去，扶起他，踮起脚尖为他拭去眼泪：“告诉你个秘密，我知道如何去上清天。”
上清天与神界由鸿蒙天石作为介质，立于东方天。
只要神力超强，不惧鸿蒙天石里的罡风，那便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
“只是我现在神力有限，还不足以操控它，等我学成，便带你去东方天找玄天，你与他当面讲个清楚！”
清晏很笃定的眼神令华容深深信服，只是此刻场面，竟有些……
那人杏眼微垂，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的倒影为他增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还未陷入遐想，只见那粉色罗裙的曦云迈着欢快的步伐跑过来，很是自然的拉起清晏的手，左右摇晃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