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旻,我知道你对我爹有怨言,可是有些细节真的不得不引人注意,两次作案现场都留下了木雕,你仔细想想,谁擅长木雕!”尚蔚握住那只手,细嫩的手指如凝脂,反复摩挲着十指相扣,凑近逼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传闻吗?”
暮旻蓦地挣脱,后退一步,眼眸因愤恨而颤动,嘴角却是扭曲的笑,“我不知道谁擅长木雕,我只知道现在最大的受益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怎么,阴阳怪气地想把罪责推到我妹妹身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尚蔚慌忙解释,她真情实意道:“城内谣言并非空穴来风,杀母弑父屠城,我只是怀疑而已。而且听说暮景会幻形?”
“她...”暮旻正欲回她,回头门被猛然撞开,暮景站在门后面色不善地看着两人,手中原本握着的野花无声落地,她声音冰冷地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些事情我从未听说过?”
暮旻被惊在原地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推着暮景往外走道:“尚蔚在胡言乱语,你勿要当真。”
想必从那之后,暮景也发现有蹊跷,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一直有残存,为什么十几年前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她甚至想不起阿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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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为何暮景的记忆会被抹去,难道不是有心之人的故意掩饰吗?”尚蔚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上昂城没有线索,所以我才决定到蕉城,再探寻一二。”
“你想要怎么探寻?”陆白濯缓缓问道:“将她打死?”
“不!怎么会!”尚蔚音调急促地为自己辩解:“我对她用了搜魂...按理说,应该会很顺利,却不知为何我的神识入侵后,被某个强大的内力逼退,我自身的精神也遭到反噬。”
不知是否为了配合掩饰,尚蔚捂着胸口一咳,一滩鲜血呕了出来,“暮景恼羞成怒追着我打...”
“我瞧着明明是你的红缨枪招招致命!”暮旻克制不住地再次谴责道。
“不是!”事实面前,尚蔚百口莫辩,只能无力地解释道:“若我要置她于死地,几招之内足已!我只是想限制她的行动力,不要让她追上我...”
其余人在原地皆不敢说话,只有书生有发言权,道:“暮景外伤还能治,确实是精神力受到了更大的创伤,短时间内要好好休息。还有...”他瞥了眼尚蔚,没有继续。
但陆白濯和暮旻都心知肚明书生要说的。
“上昂城想必你早已安排妥当,那就暂且留在这里。”陆白濯幽幽道,“再敢动任何心思,你且等着吧。”
“是。”尚蔚应道,却心有不甘,“那暮景...”
“本座早就说过,不管女人的家事,滚。”陆白濯被她烦得不行,直接将人赶走。
倔强的女子掩去豪气,背影怅然,手中还持着红缨长枪,耿耿于怀地退下。
尚蔚离去,暮旻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拉着书生泣不成声道:“书生,这可如何是好,暮景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你放心吧,暮景现下没有大问题,只是现在她体内外受伤都很严重,若强行再次入侵她的神识,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我看只能先稳定她身体上的伤势,修复精神力。”书生低声安慰道。
“那她何时能醒过来?”暮旻仍旧不放心。
“短时间内都悬,”书生不忍骗她,只能实话实说,“一个月内吧。”
陆白濯沉默不语,暮景暂时醒不过来,但井星沼泽的探寻不能耽搁。他沉声道:“去找暮景的手下,本座有话要问。”
不一会儿,一位衣着整洁,面容姣好的女将前来,她行跪礼道:“魔尊大人,我乃城主大人手下魔将朱颜,一直随大人探寻南域。”
王浦一直不声不响站在陆白濯身侧,看着下面行礼之人,面露欣赏,蕉城的女魔终于把衣裳穿好了!
陆白濯不经意地瞥了眼朱颜的装扮,统一的藏青色劲装潇洒利落,问道:“南域探寻进度如何?”
朱颜道:“城主自赴任蕉城以来,将魔将分为几批从四个方位深入南域,越往南处魔障愈深,难以前行。同预想不一致,这些地方根本没有稀奇的灵兽和灵草,反而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枯木林、荒野地。”
“有沼泽吗?”陆白濯紧接着问道。
“沼泽...”朱颜思忖半刻,道:“有的。”
“收拾一下,本座明日去瞧瞧。”陆白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