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昏庸耽色的纣王!他就是君王不早朝的玄宗!我来之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设定??
一餐下来,王浦吃得浑身不得劲,一桌人只有王浦一人要用膳,路篱芷给他备菜,陆白濯给他喂食,姬恩和大美人就和蔼可亲笑眯眯地望着他。
任谁都吃不好。
“大人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请随我来。”路篱芷收拾了饭桌残局,又为他们布置寝居,简直比暮景还要贴心。
王浦对路篱芷的能力与心性赞叹不已,对他的印象十分好。
天天同札岭这样的倒霉蛋,书生这样的害人精,还有陆白濯这样的喜怒无常的人打交道,他好久没有这样如沐春风的舒适感了。
一路上各色房屋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各处,假的的流水叠嶂不断,山水依存,包罗万象。
最终行至一处偏远的庭院,环山绕水,景色宜人。雕梁画栋的屋子上题“文轩阁”。
“魔尊大人,这里是正屋,厢房与耳房也打扫出来了,王浦公子是宿在哪里?”路篱芷恭敬地说道。
“他同本座睡,寝具搬过来。”陆白濯道。
直到这个时候,路篱芷才真正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浦一眼。
路篱芷走后,王浦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道:“这里显然是路篱芷的庭院,让给我们了。”
“变聪明了。”没腿的陆白濯早已经歪在次间长榻上,随意把玩着榻中方桌上的茶具。
“文轩阁,这么明显的抄袭文轩殿。”王浦也跟过去,坐在了长榻的另一侧,总结道:“他是真的仰慕您。”
“不过主上,”王浦瞄了一眼远处的不算宽敞的七宝床,开口道:“现在天气渐暖,我可以独自睡觉了。”
意思是,你的作用就是取暖,如今气候回温,你也无用了。活脱脱一个用了就扔的渣男形象。
显然陆白濯也是这样的感受,他从茶具中抬眼,道:“怎么,不需要取暖就想把本座踢走?”
“不是不是,我就是怕床小碍着您。”王浦一副纠结模样,心里却想的是,原先隔着座屏都能梦见陆白濯,如今两人同榻共枕可不知道要坏什么事。
“也行,自己去厢房睡吧,何时被姬恩宰了煲甲鱼汤都不知道。”陆白濯冷笑一声,看他像是在看一盘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难当前还是保命重要。
“确实,我看他笑得毛骨悚然。”不消片刻,王浦已经在心里分清好歹,他讨好地凑过去,双臂搭在桌上,撑着下巴道:“还是在您身边安稳。”
“难怪您要骑马,想来路篱芷能未卜先知在夕渝城边界迎接我们就是提前得了信。”王浦知道这一点奉承满足不了陆白濯,因此他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
“路篱芷说得没错,西域六城确实是同理连枝,他们对姬恩的臣服更胜于本座。拖延几日,就是给他们时间通风报信。”陆白濯受用道。
“主上英明!”王浦抓住机会谄媚道,“如您所料,他们果然露出马脚。”
“姬恩这个老狐狸想要给我下马威,就叫个路篱芷过来接。”陆白濯不屑道,“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本座要来却故意不露面。”
“他通过这个是想告诉我们,西域六城他民众基础深厚,同时对您的不屑一顾?”王浦照着陆白濯的思路分析道。
“嗯,不要乱跑,就呆在本座身边。原先只是怀疑,现在看来十有八九他有问题。”陆白濯随手捏碎了青花瓷茶盏,齑粉从他指尖散落,飘扬。
“要不直接解决了他?我们还在等什么?”王浦不解道。
“不是本座不想解决掉他。”陆白濯道,“姬恩的民众基础确实很好,硬碰硬只会元气大伤。”
“那当初您是怎么攻下西域的?”王浦问道。
“攻?没有攻。夕渝城可不好打啊。”陆白濯长出一口气,头靠在榻中的方桌,已经完全曲腿躺在坐塌上。
“夕渝城主盘踞西域多年,德高望重,几年前本座的修为也就那样,如何将他连根拔起。难不成在你的心目中本座一直都很强大吗?”陆白濯已经在意兴阑珊捏第二套茶具了。
“是的呀。”王浦想也不想直言不讳道。
这句话让本来仰面的陆白濯头顶向下,整张脸翻转过来。他的眼睛正对着王浦的嘴。
嫩红的嘴唇湿润,微微张开,隐约露出皓齿。
这嘴深得他意,长得好看,说得好听。
“等。等时机。”陆白濯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脖颈发酸才扶着头坐起来,“你猜,姬恩为何会有异心?”
“或许是他爱戴民众,不想全员血誓,所以想要奋起反抗?”王浦盘算着一路见闻,小心揣摩道。
“嗯,一山不容二虎。”陆白濯道,“但本座觉得不止。”
“那当初姬恩是如何归顺的呢?”刚才的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王浦又继续问下去。
“困不困啊,去歇晌。”陆白濯瞥了眼窗外,懒洋洋起身,顺带将王浦也拎了起来。
王浦觉得自己是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又爱玩又爱吃还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