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考核培训（2）
新一轮的血誓在虚危城如火如荼开展起来。原本由王浦主导的血誓签约，变为娇娇主笔。
个中还有诸多缘由。
书生前不久领命要按照陆白濯的意思为各大城池分配绩效任务，魔将等级由高至低任务明细一一列明，免不了劳神费力。
暮景原计划于二月初上任，结果突然提前离去。随后不久上昂城主尚蔚也辞行。两人都行色匆匆面色不善。只留下暮旻成日唉声叹气，也不知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王浦没空闲管他们。他被札岭三言两语拐骗走了。
刚出关的札岭被各种消息淹没，先是暮景任命蕉城城主，再是除了全员血誓以外还要新增年终考核。
黑眼圈终于淡化下去的札岭愁云笼罩，去年任务没有执行好，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今年要如何提高？
好在下一刻他又听说，照看王浦的成长可以得到加分。
原有的激烈的竞争者因近来各自忙的忙忧的忧，反而让札岭得了机会，王浦也想和作为魔牙同宗的札岭一起研究魔牙玄机，为陆白濯排忧解难。因此两人一拍即合。
此时两人正在毕昱峰札岭的房间内交头接耳。
札岭的房间如他本人一般奢靡阔绰。宽敞的屋内，八尺高的金丝木雕花镂空三折屏将室内外隔开，正里摆放了做工考究的黑木长塌，鎏金榻沿精雕细琢，中间设炕桌，摆了些王浦平日爱食的糕点，两人各一侧坐在八达晕锦炕垫上。
王浦将一边的隐枕取来放在腋下，浑身放松地半眯着靠在榻上。
他被眼前的金碧辉煌迷得一时间睁不开眼。
札岭挠挠头，有些惭愧地讪笑道：“比起以前是朴素了些。”
“以前？朴素？”王浦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抓哪个重点。
“当然了，我以前住寝殿啊。”札岭慢条斯理为自己斟了杯金骏眉，很是懂附庸风雅。
“住寝殿？那岂不是你和主上同住…”王浦联想了一些不好的画面。他勉强在金光中睁开眼，稀奇地回望着札岭。
茶香袅袅，衬得札岭的手骨节分明。一看他就想歪了，札岭赶紧打断道：“想什么呢，我以前是虚危城城主，自然住在主峰的寝殿。”
听此一言，王浦彻底精神了，他腾地跪做起来，瞪着铜圆的双眼注视着札岭，一脸不可思议道：“你是虚危城主，那…主上是？”
“他？他就只是个傲气的半魔啊！但那时他说要统一魔域，攻占修真，先要拿下我的虚危城。于是我便把虚危城主直接让给了他。”札岭吹了口茶沫，镇定自若地说道。
“没有半分挣扎？”王浦卸力，慢慢坐回去，疑惑道。
“为何要挣扎？”札岭就着热茶浅尝一口，道：“如果我一直守着虚危城主的位置，那我永远只能做个万千寻常魔城中的一城之主，或许在某次兵祸动荡中默默无闻地丧命。但若我跟随主上，我们一起统一魔域，攻占修真，天下都任我行。”
琉璃茶盏搁在炕桌上，发出闷声，札岭不屑一顾道：“谁还偏安一隅，守着个劳什子城主虚名。”
在王浦与札岭屈指可数的见面以来，他看起来都不太聪明。
原来他才是大智若愚。
“没有想到你与主上有如此深的渊源。”王浦感叹他的豁达，心里却隐隐有一丝妒忌。
“那是自然了，我还是主上唯一签订的灵契呢。”札岭没有察觉王浦的情绪，将虚危城拱手相让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灵契！你就是那个在我之前唯一的灵契！”那一丝妒忌有了发芽的趋势。王浦摩挲着胸口的魔牙，魔牙藏在衣襟下微微凸起，他无意识地隔着外衫用手指勾勒魔牙的形状。
“在你之前？意思是你也签订了灵契？”札岭确实还不知道王浦是灵契。
“是的。”王浦郁郁道。札岭没有回答，那便是默认。
能和主上签订灵契一直是王浦引以为傲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唯一，可当他得知另一个灵契是札岭，确实不太受用。
在他看到的陆白濯与札岭的相处中，虽然陆白濯见面先踩断他一条手臂，时不时责罚下跪，甚至还不归还其修为，却依旧能看出他对札岭的偏袒。否则以札岭醉酒误事这一桩，就不可能安然归来。
“不过你能和主上签订灵契我也很意外，初识他时，主上身边一开始只有书生。即使是书生签订的也只是身契。”札岭依旧不会察言观色道。
“只有书生？只他们两个人？”王浦倒吸一口冷气，两人打天下，可见其胆魄。
“是啊，还得是我火眼金睛，瞧出主上乃非池中之物，这些年间虚危城早已改头换面，今非昔比咯。”札岭一口茶一口点心吃得不亦乐乎。他的修为早已到了辟谷，却依旧贪恋俗物。
王浦呆呆地窝在坐塌里发愣，情绪彻底低落下来。
“最重要的时候，我都不在他的身边。”
也难怪书生对陆白濯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王浦回忆起他在书生的房间看到过好多次属于陆白濯的物品。想来两人也是十分亲密无间。
王浦沉默不语，面前的茶点一点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