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顾温山愣了愣，脑海里这才浮现出关于说出这句话的场景：那都是他们很小的时候了。
小时候的戚妄长得白白净净，极其像一个小女孩。按理来说长得好看的孩子一向都是在人群中最受欢迎的，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上幼稚园的同班同学总是明里暗里的欺负戚妄，更有甚者还要扒下戚妄的衣服要看看他是不是“男孩子”。顾温山向来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欺负人的做法，更因为戚妄家和他家也比较亲近，所以和欺负戚妄的那个小男孩大打出手，直到把对方打服之后，戚妄这才避免了被欺负的局面。
从那以后，戚妄就成了他的跟屁虫。他们一起渡过幼稚园、小学、初中，期间顾温山偶尔也会开玩笑说戚妄真有个小媳妇的模样，不如就娶回家吧。他一直将这种话当做兄弟之间的玩笑话，却不知戚妄天生敏感心思细腻，居然会当了真。
戚妄的问话让顾温山有些哑口无言，沉寂了半晌，他才涩然开口：“戚妄，你懂的，我们是兄弟。”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戚妄双眼红通通的看着他，连迟羽也没忍住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声音对他道：“戚妄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稍微哄一哄也是可以的。”
“迟哥……”顾温山顿了顿，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了，他并不想欺骗戚妄，也不想欺骗自己。正是在这种时候，他才更应该坦白的说清楚一切。
“比起对我抱着这种无疾而终的感情，你更应该爱你自己，戚妄。”
“爱我自己……你根本不明白……我究竟、究竟有多么的……”戚妄双手环着膝盖泣不成声，只是他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偶尔压抑不住，才让顾温山和迟羽听到他情绪暴露。
“我明白，只是我过去不会对你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那未来也一定不会。我们是最亲密的、家人的关系。”顾温山声音平缓，他温声细语，吐出的却是戚妄最不想听到的话语。这与凌迟毫无差别，只不过戚妄的心痛要大于身体上的疼痛罢了。
“现在，过来吧，我们一起回家。”
我们一起回家。
这是顾温山从小到大对他说过的最多的话，在无数个晴朗的下午，又或许是阴云密布的下午，只有这句话，是让戚妄最安心的。
他不知道已经喜欢了顾温山多久，每一次他扪心自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永不改变。只是他这微不足道的执着，对顾温山来说却一文不值，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徒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