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局后门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青砖墙,石板路,几乎没什么人家,也没什么闲杂人等来往走动。
巷口有一家小小的烧饼铺,一个孩童正坐在门槛上啃着烧饼。她约莫五六岁大,蓬头垢面,衣衫破旧。见朗寅释衣着华贵,只瞪着一双傻傻的大眼睛看着她。
朗寅释见她生得可爱,不由蹲下来逗弄道:“小妹妹,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回头,呆呆地向昏暗的烧饼铺子里望了一眼,似乎在寻找父母的帮助,又看了看她,缓缓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吗?”朗寅释在腰间摸了摸,取下一个绣着五彩鸟雀的香囊。他将香囊递给小女孩,“这个给你。”
小女孩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图案,巴巴地盯着香囊,很是心动。她纠结地抬起头,望着朗寅释说道,“不可以跟叔叔伯伯说话。”童稚的声音,奶声奶气。
“嗯?”尽管被叫做叔叔很无奈,朗寅释仍是好奇地笑问,“为什么?”
“娘说,这里,”小女孩指了指织造府,“不可以和这里的叔叔伯伯说话,不然,会被山上的饿狼吃掉。”
朗寅释脸色微沉,还待再问,一个年轻妇人从烧饼铺子里匆匆钻出来,她在衣襟上擦了擦满是面粉的手,抱起了小女孩。“这位大人,我们打烊了,不卖了。”妇人向朗寅释行了礼,眼中带着防备,慌忙收拾起铺子。
“大姐,”见她神色紧张,朗寅释更觉有蹊跷,开口试探地问道。“织造府和你们之间有……你认得织造府的官员吗?”
“不认得不认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妇人闻言惶恐不已,瑟缩着就要撑起门板。
朗寅释一步上前,顶开门板。“等一等,我有话要问你。”
“啊啊——你要干什么?”妇人紧紧抱着小女孩,脸上带着恐惧,“我们只是小本生意人,当家的去后山拾柴火了,我们娘俩什么都不懂,这位大人,求你了,别问我们了。”
朗寅释望着妇人带着恐惧的脸,眼中复杂,她退后一步,缓和道,“别怕,我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她将香囊递给趴在母亲肩上的小女孩,“这个香囊给你。”
小女孩茫然地接过香囊,一脸惊奇地仔细观察起来。
妇人见朗寅释行事彬彬有礼,一时也有些疑虑,却仍旧缩在屋子里面,将门板一块块竖起来。
“大姐,”站在青砖墙,石板路中央,朗寅释的脸映在落日的余晖里,神色温和而深沉。“有人关照过你们,不许跟织造府的官员说话,是吗?”
……
……
“是谁?关照你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