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一愣。
这个比赛的含金量虽然不高,但四年一次,机会也算珍贵,足以聊以慰藉。
“评委是我以前的老师。”傅泊冬说得很慢,一边回忆,一边陈述,“她应该会喜欢你,以前还在她门下的时候,她常嫌弃我死气沉沉,刻板又无趣,永远弹不好她喜欢的那位钢琴家的曲子。”
瞿新姜没想到,傅泊冬还有被人挑剔成这样的时候。
“那她一定很严格。”
“也不算,平常不算严格,甚至还会开点玩笑。”傅泊冬摇头,“她只是对那位钢琴家的曲子很执着,有一种……”
她一顿,皱着眉头像是挖空心思在找寻一个合适的形容,过了一阵,终于豁然开朗,“有一种病态的痴迷。”
“像瘾?”瞿新姜问。
傅泊冬一哂,“对,像瘾。”
瘾,是习惯和依恋,是酷嗜和热衷,是摆脱不能。
傅泊冬的瘾是瞿新姜,反之亦然,两人就像是被命运上了枷锁,相辅相成,又纠缠不清。
那一场钢琴赛在翌日傍晚举行,同名的钢琴家曾把琴运到了夕阳下的海岸边,为自己举办了一场纵情唯美的音乐会。
没有预告,没有邀请函,所有海滩上的人都能沉浸在音乐中,也有不少人闻讯前来。
浪花拍礁,海面被染上了绚烂的霞光,像是落幕,又像是伊始。
去往比赛现场的时候,傅泊冬寸步不离,偏要把瞿新姜送进门。
瞿新姜觉得好笑,因为不少人是独自去的,只有她像是带着监护人。
“你别跟我了,我一会还要去后台等,你的座位在哪儿呢?”
傅泊冬把邀请函从包里拿了出来,邀请函上写了座位号。
瞿新姜瞥了一眼,“你猜我能不能一眼找到你?”
“大海捞针呢?”傅泊冬打趣。
瞿新姜不吭声。
傅泊冬只好说:“你去吧,一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眼找到我。”
进了场馆,瞿新姜跟着接待走了,她回头看见傅泊冬踩着红毯进了前厅。
瞿新姜是带着妆过来的,外套下就是换好的长裙,所以压根用不到化妆间和更衣室。
不少人在休息室等待,一些选手在友好交流。
有点像上回去节目海选的时候,旁人坐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只她一个人呆在角落。
在以前,瞿新姜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向的人,她甚至会主动搭讪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后来她才发现,这样假模假样的搭讪只是她的伪装。她害怕被评价,却还是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