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苏渊?」
挂了电话,我沉沉地问他。
「外面这么大风,你连打出租车都不会叫吗?你想死吗?」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那好像是恍若一刻的沉默。
我猛然转移了视线,汽车驶过了人行道,窗外的繁华好像永远也弥漫不到车里,缤纷的霓光却斑斓着。
他笑了声,像是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
「阿钰,我记得的,你讨厌我身上的酒味。」
深夜的急诊依旧人来人往,我挂完号的时候苏渊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还蹙着眉,他这几天是不是变憔悴了很多,我第一次认真地去看他。
结果他就睁开了眼,在看到我的第一刻眸里就忽而卷上了笑意。
我将降温贴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听医生说饮酒之后使用不了抗生素,只得先领口服的药回家,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我也算被他折腾得够呛。
我兑好温水上楼到了卧室,刚刚摸他额头的时候感觉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冷敷的缘故。
「把药吃了。」
面前的人倒是怎么样都看不出烧得有多厉害,从善如流地就着我的手把药喝了,等我要收回手的时候他却死死地拽住。
「苏渊。」
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了。以前我就是坠落在这双眼睛里,他是不是看谁都温柔至此,他是不是总让人以为自己就是唯一。
他抬手替我把台灯关了。
猛然陷入黑暗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怀中。
他身上果然太烫了,呼吸一股脑喷在我的脖颈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听医生说,出汗也能退烧。」
带着不同往日的低哑,他的薄唇蹭过我的耳尖。
「我很累了,苏渊。」
「嗯?」
他应得漫不经心,可是抱着我又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窗台的月光于他的眼眸里明晃晃地荡漾成琥珀,我以为他如往日般什么都不会说,可他今天或许真的有点傻。
「还记得大二的时候吗,我们跨年去看过烟花。」
他的声音又哑又轻。
「其实那天,我良心也有点过不去了,我无论怎么对你,你好像都能找到为我开脱的理由。」
「我就想着那天看完烟花,我就对你说分手吧。」
「为什么不说,苏渊?」我问他。
「因为喜欢上你了。」
还真是……坦坦荡荡又那么苍白的理由啊。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际,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其实在之前的无数个日夜里我们的呼吸都交融过,我总以为他一直都是那么深刻地爱着我。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儿的,我曾经对你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不想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