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百流手一松,茶碗「啪叽」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3
祠堂里安静了很久。
我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我……负责?」
师尊把手中的书合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近前,一握白发迤逦地垂在脑后,姿容胜雪。
「你当然要负责,这是我的第一次。」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感觉头皮发麻,舌头都在打结:「不是,男人哪有第一次?」
师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有。」
十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已经激动得开始搓手了。
我慌了。
「师、师尊你别开玩笑了……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玩玩?」
「不是……」
「还是你觉得,」师尊的目光锐了三分,「为师就是那样随便?」
师尊步步紧逼,我节节败退。
众目睽睽之下,我被师尊堵得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连素来不问世事的一瞬师兄这会儿都直直地看了过来,显得很有兴趣。
我示弱地低下头:「……徒儿不敢。」
师尊许久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要重罚于我时,他忽然向我伸出了手。
我下意识地合眼,然而他的指尖擦过我的头顶,轻轻落下,最后,只是迟疑地揉了揉。
我莫名其妙。
「师尊?」
「千年,」他平静地说,「我们成亲。」
4
我没想到师尊会想娶我。
从小到大,他一向对我很冷淡。并且,我在外边的名声不大好。
王都的男人,一半想睡我,另一半,一边骂我一边想睡我。
虽在清正无俦的司天监门下,我却生了张妖孽皮相,自幼就有不少男人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来接近我。
我烦透了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可不知为何,我拒绝得愈多,外头的流言就愈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笑,他们说我妖媚勾人;我不笑,他们说我故作清高。
他们说我眉眼下贱,说我欲拒还迎,说曾与我共赴巫山。
甚至,他们说我是妖。
到后来,我索性凭心行事,恣意风流。
可惜,在多数人的眼里,男人的风流才叫风流,女儿家的风流,那叫不知检点。
「我这样的人与师尊成亲,于师尊清誉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