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犊子,臭老白!”
两个人情绪平缓下来之后,一同翘掉了老?师最为古板的劳雷斯古历史课程, 在学校后面幼儿园的长椅上排排坐,一起分享了毕必芭做出来第十七份的失败便当。
“这个流心蛋挺好吃的, 每滴金黄的蛋液都将米粒完美地包裹起来,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大平衡,唯一的失败之处就是没放盐。”嚼了一大勺米饭后,阮钰白认真地点评。
毕必芭冷笑一声,蓬头垢面也懒得清洗,一口咬掉了三?个章鱼肠的脑袋:“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怎么行?
阮钰白警觉地把便当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讨好道:“但是我泪水携带的盐分补充了原有的一点点缺陷。不愧是你老?毕, 竟然能如此精准地预料到我的口味!”
“说吧。”毕必芭自暴自弃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咖喱土豆,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你遇到了什么倒霉事?”
“我的超A运动会名额不能转让了,可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去。”
要是搁在别人的耳朵里,这话简直是凡学家的经典言论,让人想把咸鱼的脸按在便当?盒里反复摩擦。
但毕必芭看她一眼,很同情?地叹了口气:“那你确实是蛮可怜的。”
毕必芭想了一下,又说:“我倒是挺想去的,真有什么奇遇的话就迅速升级,疯狂打脸我的暗恋……那个傻逼朋友,可惜我的运气不怎么欧。”
阮钰白心有戚戚焉:“那我们都蛮可怜的。”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价值观不能说有差异,简直是南辕北辙,压根就不共处在一个宇宙里,但是又很奇妙地理解到对方的心情?。
最起码,在毕必芭的面前,阮钰白不用故意去掩饰自己的心情?,可以很坦诚地表示“我就是不想去”这样任性的话。
而毕必芭虽然很渴望这次机会而不得,又能很真诚地感慨:“那你真的好惨啊。”
毕必芭很早就明白自己的好友有多咸鱼,那是一种扎根于骨血压根改不了的性格,无论别人怎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不管这代表了什么珍贵的奇遇,阮钰白也确实不需要。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所以在悲伤于自己遭遇的时候,毕必芭也可以同样怜悯地递给她一个勺子,共同分享一份不是很完美的便当。
——虽然我不认可你,但是我又能理解你。
很多时候,阮钰白都觉得在相处朋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比什么三?观一不一致重要得多,再复杂的事情?也可以简化成荷包蛋和?双面煎蛋。
吃掉最后一口米饭时,阮钰白很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我恐怕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蛋炒饭了。”
经此一事,以后卿泠和?自己可能真的就只是狗血小说里的女主和?女配,立场相异而再没有任何温情的来往。虽说阮钰白已经做下了认真做好反派的决定,想到那一碗黄澄澄的香喷蛋炒饭,又不由得惋惜地眼泪直流。
她是多么、多么、多么喜欢女主烧的蛋炒饭啊。
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