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在镜头下不停的动着,甚至一度伸出脚去踢站在他身边的医生,一脚接着一脚。
顾蘅捏紧了拳头:为什么要打医生啊?别说反抗了,医生连闪避都没有!太过分了!医生做错了什么?
就算这家伙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黑手,你跟医生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医生却就这么站着硬生生的受了他好几脚,虽然带着一瘸一拐的姿势,却还是保持了一个固定的距离,缓缓的跟在这个眼镜男人的身边。
戴着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像是锯子一样的工具,而在影像的画面角落里,清晰的拍摄到了这一次突破的异灵种类:出现在走廊上的,是一棵浑身长满了触手的树。
第一眼看去不太清晰,但顾蘅仔细一看却差点惊叫起来:树身上的每一根触手上都长着一只只巨大的眼睛,而当触手蠕动的时候,那一只只眼睛也随着触手的动作不停的眨眼,那场面简直可以被列入噩梦级别!
就算是隔着镜头,顾蘅也觉得自己硬生生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戴着眼镜的男人刚刚靠近,锯子就开始在那棵树身上不停的拉扯起来,要掉落下来的触手徒劳的挥舞着,眼珠子里流下了血泪,一滴滴的落在了走廊的地上。
第一根触手断了。
树慢慢的沉寂下去,开始有些害怕的往后退让,而那个男人却丝毫不肯罢休,追赶在树的后面,挥舞着手上的电锯。
他追出了摄像头的拍摄范围以外,顾蘅没有找到另外的拍摄镜头,显然是跑到了死角,但从摄像头的波动来看,显然那个男人没有就此停手。
在把时间轴调到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那个男人才气喘吁吁的提着手里的电锯,骂骂咧咧的从那个角落的范围里走了出来。
他手上是一把眼睛已经闭上了的触手,男人提着它们的样子就像是提着一堆干柴,他最后蹲在地上,冷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一把火一点,就坐在走廊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那些触手被烧得吱吱哇哇的扭曲着最后变成一团灰烬。
也许是因为触手上有眼睛,它们被烧的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的画面极具冲击力,哪怕是隔着屏幕,顾蘅也感觉自己的呼吸屏住了:那个叼着烟蹲在那里看着这一幕的男人,是个什么心情?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满脸戾气的从镜头里离开了。
顾蘅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这个视频对她的整个意志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如果说她在用錾子凿石头的时候没有听到哇哇声,也许她也不会意识到,这些异灵实际上也是有痛觉、有感知的生命体。
但正因为她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知道这些异灵也会觉得痛,他们也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