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一下近身贴着元千星,用蓝黑色的深邃双眸与他近距离对视着,以少女甜腻的腔调笑着询问:“难道——你不应该怕我吗?”
这诡异的病娇感让元千星忍不住后颈发凉,向后瑟缩了一下,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你不是符忧对吧?你是谁?”
“呵,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一边说着,符忧一边双手掐了几个法诀,迅速就有冥火从掌心生出,她推动掌中的冥火在锦鲤的肚腹处来回绕着圈。
锦鲤全身丝毫没有被烫伤或者点着,元千星的握住的手也没有感受到丝毫温度,然而淡蓝色的冥火却仿佛真的烧到了什么一般,发出几下“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火焰的颜色也深了一些,冒出几缕黑烟来。
直至冥火再次变回纯净的淡蓝色,符忧方才收手,从元千星稍稍用力握紧的手掌中接过锦鲤,有些怜惜地轻轻拍了拍它睁着圆眼的脑袋,转身将其抛回了水中。
“诶?你不是说静思湖是它在作怪吗?怎么又放它回去了?”元千星非常直接,不懂就问。
“作怪?嗯,它确实是吃多了撑得难受才忍不住在湖里作妖。没办法,谁让它简单的小脑瓜里,超负荷承载了那么多复杂的记忆,当然会难受。现在我帮它清理了多余的意念,它就又变回只被吃吃喝喝占据大脑的单纯生物啦!”看着回到湖中的锦鲤欢快地摇摆着尾巴,符忧好心情地解释道。
“只是复杂的记忆?刚刚那些难道不是妖术吗?”元千星的认知受到了冲击,急需符忧老师的小班辅导。
符忧将目光从静思湖收回,转而看向岸边过于葱郁的树丛,难得有耐心地继续说道:“不止人类,万物皆有灵。只是他们的思想没有人类那么复杂,也比较零散杂乱,行动大多出于本能,而非故意。
然而一旦这些零星的微小的散乱的杂念汇聚起来,也会凝结出第一抹主动的意识。
静思湖区自然生物繁多,长久之后生出的杂念就汇聚成第一抹意识,偶然间就被这个小家伙获得。
此后,再加之学校里老师、学生的‘献身’投喂,使它拥有了更多的复杂记忆,自然而然生出了更多欲望,求而不得,就在这湖水中搅动不停了。”
“居然真的有老师和学生死在静思湖里?那是这条锦鲤吃了他们吗?”元千星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校园传说居然也会有真的?
“都有被救起来啦!这小家伙只是窃取了他们的部分记忆而已!而且应该算是那些投湖者强加给它的,想不开的人时不时跑来湖边诉苦,或许是出于善意,它才替他们吞下了那些痛苦的记忆。”符忧为小锦鲤申辩道。
元千星也有些惊讶,即使拥有了意识,这条小锦鲤的欲望似乎仍旧比人要纯粹善良许多,又好奇地看着符忧,忍不住继续询问:“但是,为什么你知道这些?而且还能帮它消除多余的记忆?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符忧将目光从岸边的草木之上转向元千星稍有畏惧却又坚毅的想要寻求解答的双眸,嘴角微扬,掌心再次聚集起冥火,颇有得意地说道,“因为,你的这些多余的记忆,我也会帮你清除干净的……”
元千星一直也在提防着符忧会突然发难,见她要动手,也立刻反应道:“等等,那你为什么要找张老师?你今天是为了找他才来静思湖的吧?你难道不需要先找到他吗?”
“昨晚果然是你在偷听呢,这个不用你担心了。”符忧的笑颜愈发灿烂,仿佛捉迷藏得胜的孩子,如果忽略了她掌心同样愈加浓烈的冥火的话,“因为,我已经找到他了!”
说着,眨眼间,横刀再次从掌心的冥火中飞出,向被层层草木遮闭住的一棵不起眼的柳树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