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明白,只得抱着渺小的期望只盼着这人能说个透。
可女人像是被缝住了嘴巴一般,只字不提。
季君瑶想到自清羽来了燕云门之后,自己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忸怩的心情,顿时觉得自己竟像小丑一般,将那不为人知的情愫在女人的眼前暴露无遗,这人指不定心里该怎么讥笑她,或许还会觉得自己贱,就这么巴巴地送上门去。
越想越气,季君瑶忍不住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提高声音质问:“你究竟是谁,你靠近我有什么目的,你回答我——”
可惜她手脚发软,抓住清羽的衣领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大声吼过之后竟有些气喘吁吁。
清羽定定的看着她,一双迷人的眼睛里面,似乎藏着浩瀚的星空,带着一丝丝的温柔和怜悯,她捉住季君瑶的手,轻轻地包在里面:“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不会害你。”
季君瑶一把甩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略带茧子的手掌,一脸绝望地看着她:“你杀了袁师兄,我们两势必不会站在同一个阵营,你这样与害我有什么区别。”
“阿瑶——”
“你住口,不许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季君瑶双目赤红。
清羽无可奈何地站起来道:“我去看看打点饭上来,你不要乱跑。”
季君瑶见她这般当做没有任何事发生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你眼中,一条人命就是这般低贱,你想杀就杀,杀完了还能当做没事一般与我说话?”
“我有苦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清羽似乎不想谈这个问题。
“苦衷,有什么苦衷,莫非是有人把刀夹在你脖子上,让你去要了我师兄的命,是不是你的命比我师兄的命更高贵,他死得你却死不得?”季君瑶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和几天前一脸温柔宠溺的十一长老联系在一起。
“你当真觉得我应该替袁墨修去死?”清羽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我师兄是我师兄,你是你,凭什么你的苦衷要我师兄用命去偿还。”季君瑶见她如此偷换概念,心中更是来气。
清羽听着她一口一个我师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转过身不再理会她,开着门就出去。
季君瑶看着门被重重地关上,整个人颓然地瘫坐在床榻上。
被下了软筋散手脚无力,再加上这一会儿又大动肝火,季君瑶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而此时已远在数百里之外燕云门,早已乱作一团,掌门袁通天与儿子大吵一架后,生怕他一时冲动犯事,不得不拉下面子出来找人,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天池附近,却看到了一脸惊慌失措的左长卿正往外跑,修儿就倒在不远的地方,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剑,那把剑,正是左长卿贴身不离的宝剑。
袁通天顿时觉得五雷轰动,叫人将左长卿捉住,自己上前检查袁墨修的身体,发现人早就没了呼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等左权接到消息匆忙赶到的时候,袁通天刚好醒来,扑上来就要他们父子两偿命,左权好不容易稳住他,上前去探了探袁墨修的鼻子,早已没了鼻息,心中咯噔一跳,看着被燕云门弟子擒住的左长卿,大声质问他是什么情况。
左长卿矢口否认杀人了,但承认在此之前他和袁墨修是发生了不愉快,拔剑相向打了一架,只是后来被迷雾给喷到晕了过去,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然而现场早就没了迷药的味道,左长卿的说法听着并没有可信度,而且很多燕云门的弟子见证他们二人之前的几次冲突,加上杀死袁墨修的那把剑就是他的剑,这一点让他百口莫辩,只能一句一句的喊着冤枉。
独子被杀,袁通天悲痛欲绝,那是他万般宠爱的老来子,如今阴阳两隔,这教他如何不痛心,恨不得吃了左长卿,对着左权更是没一点好脸色。
左权觉得此事有些细节仍经不起推敲,同样维护着自己的爱子。
一方想要对方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偿命,另外一方觉得被冤枉,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是左权一听说袁通天要手刃左长卿,如何能答应,一来二去,双方起了争持,兵部来的几名武将及燕云门一众弟子对峙发起冲突,好几人因此被伤得头破血流。
这一冲突,加上袁墨修之死,使得整个事态变得愈加严峻,袁通天立即放出狠话,左长卿必须以死偿命,而且今后断绝燕云门与朝廷的一切关系,不再为其提供任何将领培养征召服务。
双方僵持了两天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却发现季君瑶不见了,袁通天此时早已被仇恨给蒙蔽了头脑,先前袁墨修和左长卿对君瑶的情意他自然是看在眼里,此时更是认定了左长卿杀了袁墨修,还将季君瑶给绑走了。
左权被这么大一顶帽子盖下来,顿时也来气了,而且非常的憋屈,憋着憋着就爆发了,双方不欢而散,左权把儿子抢回来之后,带着手下的人连夜离开燕云门,连带新征召的十几名将领也不要了,并发誓今后不再踏入燕云门一步。
袁通天一下子失去爱子和爱徒,整个人倍受打击,龙吟岛的人来向他辞行他压根就没心思理会,让弟子们代劳送别。
从此之后,燕云门与朝廷之间情比金坚的关系就此一去不复返,其他门派获悉此事蠢蠢欲动,都想着让自己的门派攀上朝廷这根粗大腿,取代燕云门原先的位置。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的格局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