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徇私枉法呢,哥哥最讨厌他徇私枉法了,按燕国律,私设公堂,谋害他人性命未果,需杖责三十,即便他再怎么想护着赵祁,也不可能不给卫离一个交代。
杜玉书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御前侍卫,“你去传话,赵祁私设公堂,害人性命,交由大理寺,依法处置。”
杜玉书刚吩咐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裴仲笑着开了口,“殿下一听卫公子来了,一大早便缠着我要出来寻卫公子,连午时都等不到了,也幸好,来的还算及时,让卫公子受惊了。”
卫离客气道:“无妨……无妨。”
受惊?他感觉还好,昨夜被赵祁抓去是有些意外,但受惊委实谈不上。若他说的是刚才,那就更谈不上受惊了。
刚才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时宁把他拉进屋子里喝着茶跟他冷战呢,若是杜玉书来的再晚些,估计时宁那一壶茶都要喝完了。
“想必卫公子急着见殿下,是有要是相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裴仲提议道。
卫离心底着急,“就在这里说吧。”
他说完,刚想推开时宁的屋子,又想起时宁不喜欢陌生人进他房间,于是转身打开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请。”
时宁和杜玉书跟了进去,裴仲留在原地没动。
杜玉书回头看着他叫了一句,“哥哥。”
裴仲温柔一笑,“我在这儿等殿下。”
杜玉书却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出门快走两步拉住了裴仲的手,将裴仲一路拽到屋子里,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卫离笑笑,“裴公子别见外,都是自己人。”
卫离说完,介绍道:“时宁,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杜玉书和裴仲。”随后卫离将视线挪到杜玉书和裴仲的方向,简洁介绍了句,“时宁。”
时宁念着粮食的事,再想想,刚才杜玉书对赵祁的处置倒也算得当,也便没有再冷着脸,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卫离直奔主题。
卫离:“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事相求。”
杜玉书看着卫离客套的模样,笑道:“离哥哥还和以前一样,客套的很,简直跟哥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卫离听他不满,释然一笑,的确,杜玉书向来诚心待他,是他自己太客套了,于是便将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说给杜玉书听。
诚如卫离所料,他刚说完,杜玉书想也未想就同意了,他转头看向裴仲,面上露出几分讨好的笑意,语气中更是透着撒娇的意味,“哥哥。”
裴仲一眼看穿了杜玉书的想法,抬眸问卫离,“公子需要多少粮食?”
卫离脱口而出,“此番应急,加上过冬,大约需要五万石。”
一听就是早就算好了数量。
裴仲点点头,微微笑了笑,起身拜别,“二位稍候,我去安排一下。”裴仲说完,转头看了眼杜玉书,“殿下与卫公子许久未见,便在这里多聊一会儿吧。”
杜玉书正有此意,笑着答应了,嘴里只喊着让裴仲早点回来。
裴仲答应道:“殿下在这儿等我,我去安排下就回来。”
裴仲刚离开,卫离掏出怀里的银票,他这银票是慕容复根据燕国的粮价给他算的,按市面的价格。
杜玉书蹙眉,不满道:“离哥哥这是做什么,不过一点粮食而已,国库里有的是,不差这五万石。”
时宁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燕国太子,知道他跟卫离关系好,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好到这种程度,他为了帮卫离竟然连银票都不要,关系是要有多好才能出手如此阔绰。
卫离刚才还说,自己在他心里跟杜玉书一样,都是很重要的朋友,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连知己好友都算不上,随便一个认识几天的人,都能跟他相提并论。
原来他在卫离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多讽刺。
他还以为,即便卫离跟他心思不同,在卫离心里他也是至关重要的那个,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卫离还忙着跟杜玉书谈银票的事,没顾得上时宁,等他听到时宁的声音转头看向时宁的时候,时宁已经从他身边起身了,卫离下意识拉住了时宁的手问:“你要去哪儿?”
时宁看着卫离拉着他的手,悲极反笑,他抽回手,冷眼看了卫离一眼,“你们好好叙旧,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