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听完，忽然涌上一股困意，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卫离才发现慕容复竟然也跟来了。
慕容复看到卫离，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喜色，他立马起身，上前将卫离拉到了饭桌旁自己旁边的位置，“恩公快尝尝，这是我特地为恩公选的燕国皇城里做菜最好吃的客栈。”
卫离点了点头应付了下，无心听他那些连篇累牍的介绍，眼睛看着时宁旁边的空位，看着慕容复推辞道：“我坐那吧，那儿宽敞。”
“诶，那儿是程老大夫的位置，恩公就不要跟老人家抢了嘛。”慕容复说完，凑到卫离耳边，好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劝道：“恩公还是别坐那儿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惹了时公子，他一早上起来就冷着个脸，恩公离他远点，太吓人了。”
卫离笑笑，慕容复怕时宁，他可不怕，再说，他还要哄人呢，不坐那儿怎么哄，“没事，让程老先生坐这边吧，我过去。”
慕容复惊诧片刻，卫离一溜烟跑到了时宁身旁坐下。
慕容复见他执意要坐那边，也没再说什么，反倒是把店小二刚端上来的蒸蛋羹端给卫离，“恩公尝尝这个，这家店的蒸蛋羹味道特别鲜美，远近闻名。”
卫离接过蒸蛋羹，看了眼时宁，“时宁，你要不要尝尝。”
时宁看了眼那蒸蛋羹，没说话，却直接从卫离手中把蒸蛋羹整碗端走了。
慕容复看着时宁的面色，又看了看店小二，“再蒸一碗来。”
卫离抬头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吃别的。”
说完便拿筷子夹了一个小包子，包子还没递到嘴边，时宁便把那包子从卫离筷子中间夹走了。
慕容复小眼睛转了转，“时公子，你……”原本有些强硬的语气在跟时宁对视后瞬间软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
时宁只看他一眼，懒得理他，随后看了眼秦明，秦明立马跑到后厨把刚熬好的药端了出来，放到卫离面前。
卫离看了时宁一眼，端起碗乖乖把药喝了，讨好似地看着时宁。
时宁淡淡瞥了他一眼，视线所及之处是他脖颈上过了一夜仍未完全消散的淡红掐痕，那淡淡的痕迹像一根烧红了的烙铁映在时宁眼底，时时刻刻提醒着时宁眼前的人昨夜经历了什么，自己昨夜又经历了什么。
昨夜就不应该听他的，即便把那人杀上几千次也难解心头之气。
待卫离看过来的时候，时宁立马挪开了自己的视线，起身离开了。
卫离正要跟上，却被秦明拦住了，念在有外人在场，秦明又改了称呼，“公子，主子说不让您跟着。”
慕容复也不是傻的，看了这么半天，也看出了些端倪，这两个人应该是吵架了，慕容复起身坐到时宁刚才坐的位置，笑呵呵看着他，“恩人，你先把早膳用了，我一会儿陪你去寻人。”
卫离自然不能冷着脸对着人家，于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找到了，约了午时见面。”
“找到了？”慕容复激动的用小胖手拍了拍桌子，拍的脸上的肉跟着颤了颤，“那正好，恩人快些吃，吃完我带恩人出去逛逛，这附近好吃的好喝的多的是，别有一番风味。”
卫离听着慕容复的话，抬眸扫了眼时宁刚进去的那间屋子，勉强笑着拒绝道：“你去逛吧，我还有要事要做，就不去了。”
慕容复见他不愿去，笑着说正好自己也有点累，就不去逛了，随后看似随意地瞥了眼时宁屋子的方向，心想恩人这是有心病啊。
卫离也朝那间屋子瞥了两眼，那屋子果然是在自己旁边的那间，卫离看了片刻，想着上去碰碰运气，谁知还没等他起身，秦明便一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公子先把早膳用了。”
秦明边说着，边凑近饭桌把刚从被时宁拿走的一口未动的蒸蛋羹挪回到卫离面前。
卫离看着那一碗蒸蛋羹，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正想说自己不饿，就听秦明劝道，“公子，主子还在气头上，您就乖乖听主子的话，把早膳用了，或许主子还能宽心些。”
卫离看了眼那晚蒸蛋羹，又看了看秦明，满是疑惑地问，“他什么时候让我把早膳用了？”
秦明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又自信，“就刚才。”
“刚才？你别胡说，时公子明明没有……”慕容复听不下去了，这人的胡话怎么张口就来呢？他从始至终都在这里坐着，怎么就没听到时小公子说过类似的话呢。
秦明冷冷扫了他一眼，吓得慕容复瞬间懂事的用包子塞住了嘴，也不敢再往秦明那边看了。
秦明转头看向卫离，方才狠戾的神色温和了许多，“回公子，方才主子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慕容复嘴巴塞得满满的，对他的一派胡言只当听不见。
可慕容复不懂，卫离自然懂，若说别人看不懂时宁的眼神卫离信，但暗卫们可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更何况是常年待在时宁身前的秦明。
秦明绝不会看错。
卫离忍着嘴里的苦涩味道，吃了两口蒸蛋羹，蒸蛋羹的味道跟苦涩的中药味儿混杂在一起，卫离一时倒有些尝不吃来这蒸蛋羹原本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