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最新的话本子你们看了么？”
“看了看了，看到最新的一本了，看到小王爷把仇人扒了衣服绑在床上，然后直接上了他，把人都干哭了，太刺激了。”
卫离突然停下了筷子，被呛的连声咳了起来。
时宁过去帮人拍着背顺气顺了半天，卫离才止住了咳，他脸色通红，不知是咳嗽时候憋的还是听了那些话气的。
“一会儿，我们先别去相府了。”
卫离缓缓开口，眼神中满是杀气，“你跟我去掀了他的书摊，再把人关上十天半月。”
“让他改！”卫离怒气冲冲道。
还没等时宁安慰他，隔壁又传来了说话声。
“要我说啊，他就该死，我要是小王爷，早将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
“谁说不是呢，卖主求荣的一条狗，竟也能留到今日。”
“人家当狗最起码会摇尾乞怜，你们行么？要我说啊，定北军也别叫什么定北军了，不如叫定狗营吧。”
时宁看着卫离原本气红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起身正要出门，却被卫离拉住了。
时宁转头看着他，眼底满是心疼，卫离却煞白着脸用力扯出一抹笑安慰他，“没事的，习惯了。”
卫离苦笑，他是早该习惯了，这些话都听了多少回了。
那三年里，在下朝后，在大街上，在茶肆里，在酒楼里，在戏班子的戏台上，在街角玩闹的小孩子口中的儿歌里，甚至在他每夜的梦里，那是卫离永远都逃不出去的梦魇。
听得久了，就连卫离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这般十恶不赦。有时候他也会恍惚，恍惚中觉得，自己心中坚守的那个世界是假的，而世人口中那个世界的世界才是真的。
时宁突然弯下了腰，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揽过卫离的后颈，将人轻轻带入了怀中，他的声音中带着些难以置信的轻颤，“这些年，你就是这样过的么？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普普通通、稀松平常的三年？这就是……就是所谓的很好么？”
时宁能感觉到，卫离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时宁紧紧抱着他，轻声安慰，“别怕，子初，我在呢。”
这时，隔壁又传来了谈论的声音。
“依我看啊，这样下去弄不好要日久生情。”
“日久见人心嘛，日、久了，即便没感情也会玩弄上瘾，毕竟那么美的玩物，谁看了他会不硬呢？就连我也想……”
“哎，你们也别光骂人家，人家能豁出去卖，你们行么？”
“暗卫。”时宁怒吼了一句，紧接着，隔壁房间传来了一声声尖叫声，再接着，又传来重物撞碎二楼木窗户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大街上瞬间热闹起来，附近的人纷纷赶来围观。
这一围观，便引来了街上巡逻的官兵，那几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躺在地上拉住了官兵的腿，“军爷救命，军爷救命啊。”
几人浑身是伤，拉着官兵一通诉苦，紧接着，官兵上了楼，“大胆，何人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百姓。”
暗卫将人拦在外面，时宁阴沉的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半柱香内，让你们知府给本王滚过来，否则，提头来见。”
乱嚼舌根子的那几个人在楼上时就被暗卫打断了腿，此时又从二楼摔了下去，自然是跑不了的，只顾着在下面鬼哭狼嚎的叫着。
直到把知府盼来，才看到了救命稻草，嚷着让知府给他们做主。
知府上了楼，暗卫打开了门，知府衙门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王爷在此，未能及时远迎，请王爷恕罪。”
“你是有罪，罪在治理不力，放任流言蜚语不管，本王罚你去刑部领五十大板，可以异议？”
知府打了个哆嗦，真是人在堂上坐，锅从天上来，那几个王八蛋哪里惹了这“冷面阎王”，这估计有异议，小命就要没了，知府连连磕头，“下官知罪，不敢有异。”
随后，他提心吊胆的将额头贴在地面上，轻声询问：“敢问王爷，外面那几个人……哦不是，那几个罪犯如何处置。”
时宁冷声问：“诽谤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回王爷，杖刑一百，发配边疆充军。”
时宁冷声道，“还不够，再加一条。”
“本王看书上说，诽谤诬陷他人者，死后当入拔舌地狱，本王今日就替天行道，先行替阎王拔了他们的舌头。暗卫，将人送到知府衙门，替衙差行刑。”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