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这酒肆居然也还开着。」
「阿姊——」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生怕一呼吸这个梦就碎掉。
心里有许多许多话想问她,每个字都争先恐后堵在了喉咙。
「真真。」她大步走向前,「抱一个。」
一个沉沉的拥抱。
我好想她。
6
我拉着她坐下,跟她讲起这些年的事情。
尚书夫妇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教养。我也感恩,只是拒绝了尚书夫人挑了许久的好儿郎。
我还没有遇到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哈,姐姐今年也还是寡狗。」李子怡笑了下,「不过新涨了工资,就当两件事抵消了吧。」
「只要能自己养活自己……自得其乐。爱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要不要见见赵熠?」我问她。
「啊?」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待一会就走了,不用劳动任何人。」
她是近乡情怯。
谢怀玉若是在的话她怕是肯见的。但谢小侯爷去游历山川了,我这几年也不曾见到。
也许他下次回来会带着妻儿一起也说不定。
赵熠那个傻子是能见的,只是她不肯。
她也不知道宫里面有个痴儿被当宝贝似的供着。
我终于知道人们见面时为什么会用「过得好」这一类词替代许多话。
我只是同她喝了一壶酒。
临别的时候,拍着她的后背,摸到她的头发。
「阿姊,照顾好自己啊。」
「真真也是。」她用力回抱我,「如果能有机会的话——」
她也许能回来,也许再不会了。
「再见。」她朝我摆摆手。
「再见。」我立在原处朝她挥袖。
7
「你还不出来。」我回到酒肆坐到桌子上。
「她走了。」
赵熠从隔间走出来。
两个傻子。
「互相躲着有意思?」
我以为我和阿姊再见面会抱头痛哭,以为我们会细数这些年错过的光阴与故事。
却原来,也就是寒暄。
像是转个弯就能到的距离,却隔了长长的,比牛郎织女的鹊桥还要长的距离。
我昂头把一杯酒送进嘴里。
转头看见赵熠低着头,就对他说:「诶,你可不要哭啊。」
赵熠低着头笑了笑。
是我哭了。
我笑着饮酒,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狠心的女人。
赵熠说:「她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