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诺没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傅清寒还以为是他的情况好转了，心里有一点高兴。
“在专门等我？”
傅清寒在程诺身边坐下，佯装随意的摸了摸他的肚子，“孩子有没有闹？”
程诺不太适应傅清寒的热情，别扭地拉开他的手，又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摇摇头问，“我明天能出门吗？”
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傅清寒的，就是想明天能单独出去，尽管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可他也不想让傅清寒误会他是偷偷去见“野男人”。
果然，傅清寒露出了疑惑和不情愿的表情，但为了照顾程诺的情绪，他还是温声道，“可以，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想一个人去。”
程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是他不想跟傅清寒有太多接触，二是只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傅清寒皱着眉，有点不放心，犹豫道，“可你现在不太适合……”
程诺低下头，对此有些固执，“我想一个人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傅清寒叹了口气，温声问，“那你跟我说一下，为什么非要自己出去？”
“我想去给宝宝买东西。”
之前他以为能一直陪着宝宝，也就没买太多东西，但是现在他可能陪不了宝宝太久了，就忍不住想多买一些东西给他。
傅清寒无奈之下只能妥协，“那我让阿姨陪着你行吗，不然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程诺没有再拒绝，毕竟他不是非要一个人出门，他只是不想跟傅清寒一起出门罢了。
得到傅清寒的许诺后，程诺就打算起身回卧室了，但刚站起身就被傅清寒一把抓住了手。
傅清寒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就在程诺打算推开他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跟沈意分手了。”
程诺微微惊讶的看向他，但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傅清寒跟沈意分手为什么跟他说呢？跟他又没关系，他不在意，也没有心情去在意了。
程诺的反应过于平淡，傅清寒忍不住有点失望，“就这样？”
“这和我又没有关系，对于别人的感情，我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
程诺轻轻抽出了手，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拐杖，然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打算离开。
他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正常走路还是有些勉强的，所以暂时还离不开拐杖，因为走路时还要顾及圆隆的肚子，才显得格外笨拙。
见状，傅清寒便上前把他抱了起来，程诺没有逞强拒绝，把手虚搭在他肩上，虽然看着亲昵，但却处处保持着距离。
把程诺送回主卧后，傅清寒并没有当即离开苡橋，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似乎是还有话要说。
“程诺，你对我…是很讨厌吗？”
隐约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傅清寒就开始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他虽然没有打过程诺，却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过他、用最不堪的事情来污蔑过他，似乎以为不爱他，就能仗着他傻，然后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程诺眼睛眨了眨，思索了好一会儿，嘴唇蠕动了一下，可还是没有说话。
他对傅清寒是什么感情？是讨厌吗？程诺茫然的想着。
第一次碰到傅清寒的时候，他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觉得他成熟稳重，后来在一起了，抛开最初的感激，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他又生出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那时候他傻乎乎的喜欢傅清寒，就算傅清寒的脾气不好，甚至把自己当做了别人的替身，出于喜欢，他都勉强忍了。
而到了现在，他说不清对傅清寒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后永远不要再见了。
程诺的沉默，对现在的傅清寒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装作轻松的追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程诺看了傅清寒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良久，才轻声开口道，“不是讨厌，是觉得很沉重，你在我身边，我觉得我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希望，连呼吸都不自在，让我只想离你远远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傅清寒喉头一梗，怔怔地看着程诺，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赌气或者报复的情绪。
可是没有，只有无尽的平静，心如死灰甚至绝望的平静。
如果程诺歇斯里地的说出这番话，傅清寒会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可现在，这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彻底浇灭了他的那些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