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灰头土脸地回去王家大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王誉心中有些烦闷,只以为是华刊硕又有事情要交代给自己。
然而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并非他所料。
是疗养院的电话。
王誉当即紧张起来,柳子言家庭的事情和管教华扬的工作让他忙的不可开交,竟然忽略了战友于城雪。
接起电话,对面是一个甜丝丝的女性声音。
“你就是王誉,对吧?”
王誉不明所以,这声音听上去并不像之前联系自己的那些医生,反而像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少女。
“没错,于少校怎么样了?”王誉急切道。
闻言,那头的少女轻笑了一声,语气轻蔑说道:“好的很啊,经过近一个月的观察都没事,现在天天出去撩小姑娘。”
听到这话,王誉皱了皱眉头,他和于城雪一起在军营里生活那么久,他的为人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平时也会跟宿舍里的人一起看些东西,但他向来都是对待感情最认真的那个。
“你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吧,尊重病人的隐私不应该是你们的职业底线吗?你怎么敢造谣一位少校?”王誉语气十分沉重,压迫感让对面的少女都不敢说话。
电话那头,谢茗脸色铁青,嫌弃地把手里的电话递给迎面走过来的于城雪。
“给给给,你这兄弟怎么对女人这么凶,我可不去拜访他了!”
于城雪看着谢茗一脸惶恐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谢茗又开什么玩笑玩大了,逼得王誉严肃起来。
在疗养院的这一个月,他看着数不清的士兵进进出出,有的士兵在炸药中失去了双腿,虽然恢复了过来,但神情还是和自己当初一样忧郁。
这些人勾起他的回忆,他的记忆也在疗养院一点点恢复过来。
直到前几天,他终于想起来那天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
那个时候他问王誉,我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你。王誉没有否认,也没有把当时的情况叙述出来。那种感觉让他快要疯了,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让眼前的那个男人,变得和自己一样狼狈。
但看着那些军人,他又回想起来了。
当时勘测海雷,他无视王誉的命令,挡在了那位对属下无微不至的少将面前。
随后意外发生了,受伤昏迷的也有这位少校。
可他却只以为自己受了伤,还对着王誉说出那样的话甚至行为上都带着不尊重。
回想起那一天,可以称之为自己最狼狈的一天。
所以他才想着要和王誉打个电话,抽时间去和谢茗一起拜访王誉。
他对着电话说道:“哥,之前你来看我的那天是我失态了,我想着今天带着我女朋友一起去拜访下您。”
听到这话,王誉当然意识到于城雪的记忆恢复了。虽然眼下华扬要不要住进来这件事让自己焦头烂额,但是于城雪的拜访,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今天自己正好闲着,不如一边接待他们一边想着要怎么处理事情。
“行,我今天也有时间,你们开车来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以后,于城雪笑着看一边气鼓鼓的谢茗,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
“怎么?你还真不跟我一起去了?”
谢茗“切”了一声,说道:“你们可都是军人啊,我呢只是一个大专毕业的小小的医护人员,哪里配和你们说话?那王誉估计连个正眼都不给我,我拜访个毛线!”
于城雪不知道自己过来之前谢茗和王誉说了什么,但他知道王誉绝对不是那种会随便看不起别人的人。
“茗茗,王誉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是我媳妇,就算他不给你面子,也要给我面子对不对?”
“媳妇”这两个字听得谢茗小脸一红。
“行吧,那就去吧,你有车没?”谢茗问道。
听到这话,于城雪伸手摸了摸下巴,一副忧虑的模样。他确实没有思考这些实际问题,也许是在疗养院这些天里智商退化了,不然怎么会连这些都想不出来?
“我还真没有车,要不然冲医院的谁借一辆?”于城雪说道。
看到男朋友这幅傻傻的样子,谢茗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伸出一只手搭在于城雪肩膀上,语重心长道:“雪雪,你没有房也没有车,以后等着我养你吗?”
闻言,于城雪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回怼道:“就你挣得那两个籽,连我一条腿都养不起,我怎么敢指望你呢?”
听到这话,谢茗心里直接冒火,她微微用力在于城雪腿上踹了一脚,骂道:“当初没给你截肢真是错误的决定。”
说完,她转身离开,准备去找自己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