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执念了解
几人没再驻留，柳如花走在前面，银发少年就抱着王誉跟在身后，街上有人看到这珍奇的场面，稍稍愣了下，但碍于眼前的人是如花将军，又没有那个勇气一直盯着他看，只能识趣地走开。
锦舒的家就在这条街上，离柳府并不远，离皇宫也不远。明明是热闹的地段，却如同角落里的尘埃一样毫不起眼。
几人步履匆匆，不到一刻便走到了熟悉的胡同里面，看到眼前熟悉的门框时，柳如花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他敲敲木质有些微微腐朽的大门，些许尘埃掉落下来，像是掉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直痒痒。
即使面不改色，心里的激动也仍然丝毫不减，柳如花第一次发现，等待心爱之人开门竟是这样让人紧张。
脚步声从屋内匆匆赶来，急促的节奏像是和他的心脏共鸣，愈发强烈。
很快，门开了。本应出现在视野当中的温婉女子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色狰狞的男性。
柳如花的心咯噔一声，方才赶走的那些人里面，为首的那位虽蒙着面，但那双眼睛却很有辨识度，和眼前的人一样充满着兴奋与恐惧。
一块大石头在心头上，猛然掉落，像是要把心脏砸出身体。此时柳如花大脑一片空白，竟是不知道下一步该作何反应。
看到柳如花，男人也是一愣，他们奉主人的命令来找这女人还债，被如花将军赶跑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墙后听着两人的对话，本以为这将军再也不会回来了，谁知道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那个女人和眼前人的关系不一般，若是此刻像之前那样和柳如花讲理，那必定不会得到宽恕。
屋子里还有他的兄弟们，此刻若是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会减少一分逃走的机会。
不等柳如花反应，男人猛地跺了两下脚，示意屋内的兄弟赶紧逃跑。随后脚下一踩，整个人从如花将军身边经过，瞬间没了影。
柳如花反应过来想要抓住他的时候，只碰到了一片衣料。
男人顺利地逃跑了，身后的兄弟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们也想像自家老大一样溜没影，可面对着他们的，是震怒的如花将军。
一个个人被那双强壮的手臂按在地上、墙上、甚至还没到门口，就被一脚踹了回去。
屋子惊起灰尘，让原本光线不足的屋子又多了几分阴暗和朦胧。
瘫坐在角落处的锦舒，衣裳混乱、头发像是缠绕的毛线团，一张干净的小脸上如初见时那样肮脏，却与初见时眼里的光芒再也没了关联。
柳如花扔掉手里的杂碎，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掉一块肉一般，忍不住地流血、忍不住地疼痛。
向来明快的步伐此刻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他用自己想不到的狼狈，朝着眼前的人一点点靠近。
锦舒知道是他，却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漠视地侧着头，靠在颜色混杂的墙面上。
“别过来……”她语气微弱。
柳如花没有听，仍是一步步靠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痛心地伸出手指，想要触碰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想要告诉她自己还在。
手伸到一半的时候，锦舒却流着泪，哽咽道：“别过来……我很脏。”
带着哭腔的话语像是一把刺刀，狠狠扎进柳如花的心里，他的心从未像今天这样疼过。
他放下想要抚摸锦舒的手，脸色沉重地将眼前的人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锦舒也终于止不住眼泪，发泄地哭了出来。
柳如花沉默地抚摸着锦舒的头，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眼眶已然一片猩红。
骠骑将军，在战场上以一敌十战无不胜。老兵们欣赏着他，新兵崇拜着他。大家都说：“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