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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以上意思,不该我来说。但我也憋着私房话。那些年常与木心临窗对坐,听他笑叹“不懂啊,不懂啊”,我好几次急了,冲着他叫道:“怕什么啊,你就站出来自己讲!”

这时,他总会移开视线,哑着喉咙,喃喃地说:“不行的。那怎么可以。”

二〇一五年四月二十八日写于纽约

木心,1994年元月摄于世界文学史课结业聚会。

晚年木心(郑阳 摄)

[1]本文初刊于《木心谈木心:〈文学回忆录〉补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

漫谈木心[1]

《新周刊》:木心和我们的时代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什么关系?

陈丹青:木心结结实实活在“我们的时代”,饱尝他那辈人的种种侮辱。他只有一件事可以拒绝时代,就是文学艺术。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八二年出国,也就是二十二岁到五十五岁之间,他从不发表作品。

多少人六十多年来都在巴望“时代”收容,木心不然。他刚在中国台湾报纸发散文时,我劝他寄回中国大陆,他不愿意。

从传播层面看,木心的书六年前出版了(他七十九岁),今年《文学回忆录》面世(在他逝世一周年),木心终于和“时代”发生了关系;但你读他所有文字,你会同意,他的内心、语言,他的个人立场,和我们的时代没有关系。

《新周刊》:我们试着找到描述他的关键词——局外;观望;离线;不在场;还有人答,陈丹青。你怎么看?

陈丹青:我们时代的局外人,观望者,不是没有,但未必在木心的状态和层次。“离线”是指什么?还有“不在场”?木心在中国大陆这个“场”长达三十三年。他在上海的单位是工艺美术工厂——这单位与我们知道的那个木心,简直难以勾连——位于石门二路,我老家在石门一路,小时候常去那里奔跑玩耍,说不定他正在马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