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后,庄生在香港宣告破产。
尤佳和尤静在一个多月后被释放。
2009年清明前夕,胖子的遗体在八宝山火化。
进炉火化之前,我看了他最后一眼,他的整个身体肿胀发黑,也正是这个原因连让来人瞻仰遗容的最后过程都省略了,生之尽头,只剩一捧白灰。
尤佳捧着小小的骨灰盒泣不成声。
不论如何,我相信她是爱过他的。
至少,她给过他一个美丽的婚礼,一个曾经两人愿意共同奔赴的未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
台球厅一解散,大家都闲了下来,大朋经常来家里找我聊天,六子自从跟胖子去澳门赌过之后就念念不忘,他后来居然独自跑到澳门去玩牌,也是从四哥那儿拿的码,虽然玩的不大,但偿还能力有限,最后欠了几十万还不上,索性跟四哥摊了牌,四哥先是发了一顿脾气,最后说得了你来澳门帮我洗码吧,慢慢还钱。
我终于可以在允许探视之后见到了宁夏,他愣愣地听完这些事情许久没有吭声,后来问我欧阳怎么样?我说前天刚去看过了,老样子,没有醒。
泪水从他脸上滑落,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就那么静静看着我,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我们,都错在哪儿了?”
是啊,我们都错在哪儿了?遥想几年前我们四个在一起的情景似乎都还近在眼前,而如今,一个身陷囹圄,一个与我们阴阳两隔,一个恐怕这一生都在床上渡过。
黑红梅方,四个人,四条路。
只剩下我。
“你好好的,哥们儿,答应我你好好的。”临走前,宁夏哭着对我说,他的英俊未减分毫,只是,当他用十年的青春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之后,那时的他该如何面对这个社会?
第55章 无聊是欲望的借口
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总是不自觉去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儿,想胖子、想宁夏、想还躺在床上只剩下呼吸的欧阳野。
甚至还有远在澳门为了清还赌债去帮四哥洗码的六子。
一幕一幕,如同几部连续放映的离奇电影,如果不是在我身边真真实实的发生着,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于这个剧本的胡编乱造
那时候的北京还没有霾,天还很蓝,交通还很顺畅,私家车尾号还没有限行,三环边儿上的房子还没有过万……
那些年,我们都才二十多岁,谈恋爱、泡妞、买醉;那些年,“黑红梅方”的岁月,你们,都还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