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结交订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
奈何桥上等三年。
两首歌,都是表达男女爱情决心的,感情可谓真挚,但表达的还是比较曲折,比较委婉。陕北民歌中与之内容相似的作品亦不少,或比兴,或直述,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你没老婆我没汉,
咱二人好比那一疙朵蒜。
咱二人好比那一疙朵蒜
一搭里生来一搭里烂。
一搭里死来一搭里埋,
一搭里上了那望乡台。
相比之下,陕北民歌决心的表达就显得率直、坦荡多了,感情也更为实在,真有点黄土疙瘩的味儿。这还是“雅”一点的,率直的特点在一些歌里表现得更为突出。如:“只要心里有干妹妹,狼吃了哥哥也不后悔”,“一碗凉水一张纸,谁卖良心谁先死”、“把奴剁成八疙瘩,也要跑到哥哥家”等,使人一下就看到了一颗裸露的心。特别是在一些点意的地方,住住是直呼其词:
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
你走我在是活不成。
你在东来我在西,
什么人留下个活分离?
你手手捉定我手梢,
真魂咋跟上你走了。
——《东山上点灯》
干石板上扎不下个根,
我在这伙鬼人家活不成个人。
毛市布裤子扫大腿, 垴畔上垴畔上垴畔上
① 垴畔,陕北将土窑洞上边的地方称“垴畔”。
② 见天,每天。
③ 背,不见阳光,阴冷。
骚情不骚情不爱你,
我的那朋友也顶你。
——《我的朋友也顶你》
表现方式多么直接,真有点直言不讳的劲头。即便是那些我觉得应当换个方式来说的话,也被它毫无掩饰地、直突突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