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临滨(一)
临滨果然被施了法。
麟虞和傅宁安浑身湿透了,哆哆嗦嗦的。由于我是火象,可以将衣物烘干,也可以为别人取暖。于是我想了个绝佳的主意。
在冲破法术后,我再次施了法补上。
由于男女授受不亲,我只能先抛下麟虞然后馋着傅宁安往前走。接着,趁他不注意,我一把抱住了他,用我身上的真火之力给他烘干衣物顺便取暖。
“你干什么?”傅宁安问我。
“你别挣扎,我在给你取暖。”
他听话的没有挣扎,还乖乖地抱住了我。麟虞在一旁冷得直打转,我说:“我这边快了快了,你再等会儿。”
待傅宁安的衣物烘干后,我也不知该如何帮助麟虞。这时,我又想到一个绝佳的主意。
我将嘴里的火星吐了出来,然后扔在没有草的地面上,一堆小火逐渐燃烧起来。
我说:“你在这里把衣服烘干吧。我的火与普通的火不一样,你可以试试。”
我们三人于是坐在火堆边,麟虞不到一会儿就把衣服烘干完毕。
作为火象,我的火竟沦落到只能用来烘干衣物,我顿时感觉难过无比。
走到临滨街头时,月亮快与太阳交替。破晓之时,我们才得以歇脚。
在一家客栈订了客房,傅宁安睡着了,麟虞也睡着了,而我虽变回了青婠却丝毫不觉得累,也许是我与云勒之间的默契上升了许多。
不知从哪栋楼传来笛声,听起来有说不出的忧伤和难过。那种苦楚难抑的心酸之感,竟能隐匿在笛声之中。我无法想象这是谁吹奏的,但我十分赞赏。
在傅宁安的房间里能听得更清楚,于是我轻轻打开了他的门,倚在窗边,再次聆听。
也许是被我打扰,也许是受笛声的影响,傅宁安醒了过来,用软乎乎的语气对我说:“你在做什么?”
“你听见笛声了吗?”
他走到我身边,仔细听了一会儿,而后瞪大眼睛,又转而神情低落。
“你认识这个吹笛的人?”
他颔首,说:“是一个故人。”
“故人?既是故人,那待会儿就去相认吧。正巧麟虞也会吹笛,让他们趁这个机会认识一下也不错。”
“不了,他不太想看见我。”
“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他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很快到了午时,麟虞也醒了。
“我做梦的时候也听到笛声了,真是神奇,这笛声居然能吹到我的梦里。”麟虞惊喜地说道。
“你很懂笛子,应该能听出来其中的感情吧?”
麟虞耸耸肩,说:“可我半梦半醒的,没有仔细去听。不过节奏韵律什么的都挺不错的。应该是个吹笛高手。”
“吹笛也有高低手之分吗?”
“当然啦!你不了解而已。”
我们吃饭时,傅宁安仍旧沉默不语。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可他却又不愿说出口。我想这个故人对他来说尤其重要,只是两人之间有难以解开的矛盾。我并未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感受到他对这个故人的恨意,反而感受到一种悔恨和惋惜,所以我猜,应当是他对这个故人曾有过亏欠。
可那是别人的事,我无权管问更无权干涉。
在临滨的街道上,我与麟虞又在到处询问傅长思的踪迹,可却仍旧没打听到。
奇怪的是,我记得这里的路。哪条街与哪条路相连,不知为何,在我的记忆里尤为清晰,甚至还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傅宁安紧跟着我们,他又把在蓬岛时收起的斗笠拿出来遮住自己的面庞。我想他是害怕那位故人看见他以后两人再起争端。
笛声再次响起。麟虞激动地拉着我往笛声的方向跑去,我挣扎着不愿前往,傅宁安也着急地将我拉过去。
“你们干什么呢?我就是想看看我那吹笛子的知音呐!你们知不知道人间《伯牙绝弦》的故事啊?”
“我,我想如厕。”我连忙撒了个慌。
随后拉着傅宁安正要远离笛声时,我却重重地摔倒在地。抬起头来,是个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的男子。傅宁安将我扶起来。那男子看着我发愣,像多年未见的故人重逢时那般。我感觉很奇怪,但还是出于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立即两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喊道:“宁儿!是你吗?你回来了?”他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掐的我生疼。
傅宁安一把讲他推开,随后说:“她不是宁儿,她是青婠,是天界派来寻人的。”
“撒谎!她就是宁儿!我不会认错的!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他又再度靠近我。
这时,傅宁安将我护在他身后,义正言辞地说:“我告诉你,她不是青婠。”
谁知他仍是不相信,眼泪如珍珠般大颗大颗滑落,他带着哭腔说:“我是庆源啊!你还记得我吗?我陪你在人间等了傅长思十八年,难道你都忘了吗?”
傅长思?这三个字瞬间让我震惊,我急忙问:“傅长思?他在哪儿?”
可这个自称是庆源的男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接着说:“他是个负心的人,不配出现在你眼前。宁儿,你跟我走吧!”
傅宁安依旧挡在我的身前,对庆源说:“你离她远一点!”
庆源又要再靠近我,麟虞一把将我揽在怀里,随后说:“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谁知庆源却把矛头指向了傅宁安,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压低声音,说:“你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傅长思,你躲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还是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与麟虞都震惊极了,原来傅宁安就是傅长思。
傅长思取下斗笠,说:“我没有躲着你,是你不想见我。”
“够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会觉得恶心!”
“我几次三番想找你说清以前的事,可你从未给过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