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好了好了。你今天到这里来,难道又是因为心疼了吗?”
甘霖生恢复严肃,朝九生鞠了一躬,说:“已经疼了三天了,实在是忍受不了才想着今天找先生看一看。”
符愿:“哎老板!甘霖生已到,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九生:“胡闹!霖生,你跟我进去吧。”
说完,两个人进了厨房的暗门。符愿一脸无语,坐在我身旁的长椅上小声嘀咕着。
“唉——没戏了没戏了。”
我也坐下来,对他说:“其实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也不用让甘霖生来代替你。九生知道他一直有心口疼的毛病,压根不会让他来代替你工作的。你想走的话现在就走吧,九生不会生气的。”
符愿喜上眉梢:“真的?”
我点点头:“我跟在九生身边长大,他什么脾气我很清楚。”
符愿蹦蹦跳跳头也不回地走了,连行李都没收拾,我想,他是真的想逃离这里另谋高就。
一刻钟过后,九生和甘霖生走了出来。
九生问我:“那臭小子走了?”
“嗯,我知道他实在不想留在这里,就让他走了。”
九生叹了口气。
甘霖生冲我笑着:“刚才忘了跟宁儿打招呼,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知道为什么,昨天那位客人说这话时我心里会觉得有些恶心,可甘霖生说这样的话却没有让我产生任何不适感。
“很久没见了,我脑海里还是你以前稚气未脱的模样。”他继续笑着,梨涡比刚才更加明显。
“我也很久没见你了。符愿说你来无影去无踪的,即使来了我们也见不到。”
九生说:“宁儿,趁着那臭小子走了,你去把他的屋子收拾出来给霖生住几天。”
我疑惑着从左到右依次看他们,甘霖生和我四目相对时说:“我的心疾比以前更严重了,需要暂住几天,方便观察。”
我点点头。符愿的房间在我的隔壁,几年前他不小心在挂画时用榔头将墙凿了个大洞,我好不容易将那个洞用大小合适的画遮住,要是那个洞被发现了,我可就得独自承担被训斥的风险了。
九生又对我说:“宁儿,听见了就快去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去收拾房间。
刚收拾完房间,甘霖生就进来四处观望,当他的眼神锁定在墙上的画时我不由得心头一紧。
“好丑的画啊!是符愿画的吗?”
我问:“丑吗?那是我画的。”
甘霖生朝我尴尬一笑,又说:“宁儿的审美真是非比寻常。”
我实在想弄清什么是美什么丑,于是我走到他跟前,问:“这幅画究竟哪里丑?”
“额——宁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开玩笑呢,逗你玩的。”
我迫切地想知道,又问:“告诉我哪里丑。”
甘霖生轻拍我的肩膀,说:“你消消气,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我没有生气啊,”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有些生硬,让他误以为我生气了,于是我又夹着嗓子说,“我——真——没——生——气——”
甘霖生挠挠头,然后又继续四处观望。
“哎?符愿也看他的书吗?”他拿起一本书摸了摸书皮。
“那是我借给他的,他还没还给我。”
甘霖生冲我笑着说:“原来宁儿也喜欢看傅长斯的书啊?他写的书也很合我的胃口。”
“他叫傅长思吗?”
“奇了怪了,你的书上怎么没有作者名字?”
“九生给我的所有书都没有。”
“按理说从那么远的地方送来的书应该都有署名才对。不然作者怎么积累书粉呢?”
我皱紧眉头。
甘霖生变换了语气:“符愿之前总在信里跟我说,九生什么都不教你,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是不是一句都听不懂啊?”
“嗯。”
“唉——他不教你,应该是在保护你。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可比在那个世界安全多了。”
“那个世界是什么地方?离这里很远吗?”我从未了解过他们三个人所了解的东西,九生也从来不告诉我任何,连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他都不愿向我说明。
甘霖生思索了一会儿,说:“嗯——很远,远到要用光年来计算。光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距离单位。”
“看来你是比较抽象的不懂,书上的或者接近生活的你就知道一些。”
“不是,这个词是我在傅长思的书里看到的。对了,你知道他住在哪吗?我想见见他。”
甘霖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