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空旷,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他看了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女人,眼睛一阵酸胀。
十多年了。
他在床边坐下,握住了女人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良久之后等情绪平复才开始说话。
“妈,他不过是我们程家带回来的一条狗,你干嘛那么在乎他?甚至连爷爷...我才是程家的孙子,程家的接班人,你们为什么......”
当年的事他前几年调查过,虽然内里细节不是很清楚,可是大致的情况他还是查到了,比如父亲立下的遗嘱,比如他们的争吵,一切的一切都跟程司柏有关。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程司柏到底哪里好了,值得妈妈这么去维护他?
“妈,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好,其实我过的也不好,在国外的这些年,我用酒精麻痹自己,我成天的在外面玩乐,总感觉往人堆里扎,才不觉得那么的孤单。”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很好,等解决完所有事情我带他来见你,他性格好,长的也好,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妈,您再等等,等我把华阳夺回来,我就把你接回家住,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程司松在房间里待了半天,出疗养院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临江市了?那正好啊,你去找两个专业点的演员,我要演一场大戏给他看看。”
......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赵卫英正在刷抖音,声音开的很响,上午她去附近的超市买菜,跟个姐妹聊了起来,说晚上附近公园有广场舞,叫她一起去,为了不丢面子,她打算临时抱佛脚,跟着抖音上的人学一两个舞步。
许盛德刚拖完地,猫在阳台抽烟。
这是他用辛苦劳动换来的一根烟,他抽的格外的仔细,以至于敲门声从很有礼貌的轻声,直接变成了砸门声,赵卫英才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开她就愣住了,只见门外一个穿着旗袍带着珍珠项链的中年女人板这一张晚娘脸就要往里冲,赵卫英眼疾手快,直接将她拦在门外。
“你谁啊?”
门外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末了嗤笑一声,“我来我儿子家,还用得着你管?我倒想问问你是哪个公司派来的保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
保姆?
赵卫英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打扮,宽松的睡裤,宽松的卫衣,“你儿子?”
女人抬了抬下巴,拨开了她的手,径直走进屋子在沙发上坐下,又伸手点了点桌面。
“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姿态高调,目中无人。
赵卫英不喜欢她的态度,抱臂站在一旁,“你儿子叫什么?”
“程司柏。”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冲咖啡。”说完又掏出小镜子补妆,“现在的家政公司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招进来......”
赵卫英原本还顾着程司柏的面子打算忍一下去给倒杯速溶咖啡,雀巢她还是知道的,可没想到女人不光态度不行,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她来了气,直接揪着女人的胳膊往外拖拽。
“走,走,走,这里没你儿子,你要找他给他打电话......”
女人尖声叫着,“哎呦,你这是要杀人啊,不得了了...来人啊,救命啊......”
两人正僵持着,许盛德抽完烟从阳台进屋,忙拉着自己老婆低声劝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吧,你这样小淮将来还怎么......”
赵卫英松开了手。
谁知那女人吓的面色惨白,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司松啊,你快来救救妈妈。”
“对,我在你哥这,蓝爵公寓那间......”
找救兵啊,赵卫英可不怕,她瞪着眼睛叉着腰,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来了,他先安慰了那女人,然后寒着一张脸走到赵卫英面前。
年轻男人又高又大,赵卫英有些害怕把许盛德推到了前面。
“你好,我是程司柏的弟弟,我叫程司松,我母亲刚才可能跟你们有些误会,是这样的......”
程司松说的很客气,双方坐下谈。
“你们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哥又是华阳集团的总裁,那多少年轻姑娘男孩都盯着呢,也不知你们家许淮意用了什么下贱法子,爬上了我哥的床......”
“其实玩玩也就算了,也没什么,可真到了谈婚论嫁,我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是个门当户对,你们说对吧。”
“当然了,也不能让你们吃亏。”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这里是五百万,就当是给小许的补偿了,请你们收下......”
赵卫英用手指夹起那张支票,放在鼻端闻了闻。
“老许啊,你闻到了没有,怎么有一股铜臭味呢?”
程司松面上挂着笑,“女士,您别动怒,价钱好商量,五百万不够,那八百万?一千万?再过那可就是狮子大开口咯,做人要知足.......”
赵卫英将支票撕了个粉碎砸在了程司松的脸上,喊了声老许就直接摔门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