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以余生寿命起誓
路知舟喉头滚动一下,明白了一点徐司眠所想。
他呼出一口气,慢慢地冲徐司眠笑了笑,声音温柔:“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你。”
想牵你的手想抱紧你,想用力地吻你。喜欢你到移不开视线,我的目光为你所有跟随着你。
徐司眠愣了愣,抿着唇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不信……”
他不敢信。
过去的路知舟他尚且能接近,可他们那么相爱却还是分手了。
如今的路知舟和他都不再是昔日一腔孤勇可以不顾一切的少年郎,他们隔着性别,家世,地位……
太多了,隔在他们中间的有太多难以跨越的东西。
路知舟嗯了一声,轻声说:“你不信也没关系。”
徐司眠低下头吃面,半晌却还是感觉那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皱了皱眉抬头扫了一眼路知舟:“面要坨掉了。你快点吃吧。”
路知舟看了看碗里的面,听话地低头开吃。
徐司眠吃东西慢,路知舟很快吃完面的时候他还剩小半碗,路知舟也不急,就撑着头看着他。
一时间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他们一起出去吃东西也是,徐司眠慢慢吃,路知舟在旁边给他剥虾,给他调酱料,徐司眠要是着急一点他还哄着人慢慢吃。
徐司眠捏住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就对上了路知舟沉静的目光。
他的心尖软肉突然就被戳了一下。
徐司眠伸手去够路知舟手边的纸巾,路知舟反应很快把抽纸推到他面前。
徐司眠用纸巾擦了擦嘴,用筷子搅了搅面碗里最后两三口面条,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路知舟,那双眼睛明明很平静,徐司眠却平白读出了恳求的意味。
他慢慢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干嘛一直看着我,别一直这样看啊……”我怕我会忍不住脸红啊。徐司眠心说。
“想再多看几眼,怕你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我就见不到你了。”路知舟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怕引起徐司眠反感而乖乖收回视线,他的声音里难掩无措与失落。
徐司眠撑着头沉默了一会,半晌才轻声说:“那是我的房子,我能跑去哪里?”
路知舟嗯了一声,又固执地问:“所以可以吗?”
他和徐司眠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徐司眠真是拿他没办法,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路知舟是个这么固执,甚至于可以说是偏执。
徐司眠想摇头说不可以,因为他知道自己守不住心,自己会有多被动。
可是当他抬眼悄悄看了一眼路知舟,看着他有点失落的可怜表情,就像一只被踢了一脚又屁颠屁颠凑回主人腿边一抬头却发现主人还在生气,却还不知道跑只缩在主人脚边等着主人再踢一脚的大狗。
徐司眠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他闭了闭眼,盯着碗上的花纹,听见自己用很轻的声音慢慢地说:“我怎么管得了你,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这话就等于是同意了。
路知舟慢慢暗淡的眼睛又有了光亮,他沉声喊了句眠眠,上来就是一记直球。
“我是真的很爱你。”路知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司眠,这辈子最认真说话的时候应该就是现在了,“我不是个诚实如金的人,也说过谎。”
“但我以我余生寿命起誓,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喜欢和爱都是真的,我要是骗你我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司眠打断了。
“闭嘴啊!”徐司眠打断了他的发誓,猛地站了起来。
他其实应该是不太信这些的,不信鬼神不信誓言。曾经路知舟不也说过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可是分手也是这个人说的。
但是徐司眠就是在路知舟说拿寿命起誓的时候慌得打了个哆嗦,本能地就要打断他,无论如何都想要阻止他说下去。
他不信鬼神,却又觉得或许冥冥中很多东西确实是要服从命运安排的。
命运安排着他们分开,又安排他们重逢,让路知舟和他面对面坐着,让他听路知舟说想追求他说喜欢他。
他是要谢谢命运的,在这一刻他也是信的。
所以,怎么能让路知舟拿自己的命发誓。
真的假的都不行……真是的,这人怎么说话都不知道忌讳的,有些东西是说不得的。
路知舟看着徐司眠有点气呼呼的样子,眉眼间却又流露出担忧,心头一软。
你还是在乎我的,仿佛这就是你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