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像我喜欢的人
菜很快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徐司眠没看任何人也没再跟徐思淼说话，只是低头专心吃菜。
很快，气氛愈发热闹，有些爱交际的就端着酒杯四处给人敬酒。
徐司眠也被几个找上，他没说自己不喝酒，来者不拒，谁来敬酒都是一口干完杯里的，为此还收获了好几句爽快的夸赞。
路知舟被人缠了一会没顾上，回过神来时就发现徐司眠已经醉得很严重，满面红晕眼神迷茫，捏着筷子夹碗里菜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了，另一只手还握着那个盛了满杯的酒。
他皱了皱眉，伸手要拦：“别喝了。”路知舟不知道该唤他什么好，喊大名太生疏他不喜欢，喊叠字他又怕徐司眠不愿意要生气，干脆就不喊了。
结果，他伸出去的手被徐司眠啪一下打开了，醉得满面绯红的人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让路知舟和徐思淼都听清楚了。
“你谁啊，管我做什么？”
他看了看手里被满上酒的杯子，抬头看了眼因为这个突发情况笑得有点尴尬的面孔生疏的人，然后将杯子凑到唇边，仰头一口气干完了。
那人打了个哈哈，觉出气氛不对，飞快溜走了。
喝完酒的徐司眠又倒了一杯，伴着菜慢慢地喝。
“我说，别喝了。”路知舟实在是看不下去，伸手盖住了他的杯口。
“是啊司眠，你的胃不是很好，不能喝太多酒的。”徐思淼话语里带着浓重担忧地开口。
徐司眠握紧筷子抬眼看了看路知舟，沉默了半晌，拿起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一言不发地推开碗站起来。
他喝了太多酒，打算去个洗手间，顺便躲一下路知舟……路知舟的存在感太强了，他无法忽视。
刚刚那句话几乎是他的极限，他真怕自己再说点别的会不自觉地流下眼泪来。流眼泪那就太丢人了，徐司眠不想那样，不想当个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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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洗手间，徐司眠晃了两下，艰难地走到洗手台前凑到自动感应水龙头下洗手。
刚冲干净手上的洗手液，路知舟的声音就在身后响了起来。
徐司眠听见他学着刚刚徐思淼那样唤道。
“司眠……”
徐司眠转过身靠在洗手台上，耷拉着眼皮没看他，也没出声。
路知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徐司眠过来，他只是本能地担心徐司眠醉得厉害会不小心摔倒在有点湿滑的洗手间里。
就像现在他喊住了徐司眠，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半晌才接上一句：“司眠，你过得好不好？”
徐司眠觉得路知舟问这话简直有点搞笑，过得好不好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么多年让他过得不好的人不就是路知舟吗？
徐司眠沉默了好一会，以至于空气仿佛凝固，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路知舟，轻声问他：“你希望我过得不好吗，路知舟。”
路知舟感觉自己声音有点涩哑：“说什么胡话，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啊。”
我希望你每天都有很多开心的事情发生，希望所有不好的坏事情都远离你。
希望你平安喜乐，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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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眠想着现在每天都仿佛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平静生活，不缺钱，不愁吃喝，外人看来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吧？
可他忍受的不能说给外人听的痛苦呢，可他吃得那些抗抑郁抗焦虑和助眠的药物呢？那些又都算什么啊。
如果一个人的人生可以分成四季，这么多年徐司眠都心一直暴露在冰天雪地里，经受着漫天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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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眠看着路知舟，这张脸和他记忆里的一样，眉眼深邃，英俊帅气，但是也多了许多让他觉得陌生的气质。
那种上位者的霸道掌控力与宽和以最佳比例糅进了路知舟的五官。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男人。
而这个男人，早就不再是属于他的恋人，是难以启齿的前男友某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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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眠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承蒙恁关心，我的身体尚可。”
路知舟不知道他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以来他跟徐思淼保持联系，从徐思淼那里得知徐司眠的一些近况，要一些照片。
但是再多的他不敢问，徐思淼也是一幅不愿多说不接受贿赂都态度。
“那就好，那就好。”路知舟为徐司眠生疏的那声“您”感到万分失落，但徐司眠的身体还好，这是个好消息。
“别再喝酒了，你又不是能喝酒的性子，喝太多酒伤胃。”路知舟不放心地细声叮嘱，“你不想待在这对不对，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