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真恶心
几个围着他的人没忍住好奇心，都撺掇着说看一眼看一眼，那男生看了看常鑫，便真的翻开了。
翻了几页，一众人的表情变得怪异了起来——那整本素描本全都画的是个男人。
他们全都说不出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是觉得素描本上画的人特别像常鑫……不！那兴许就是常鑫！
拿着本子的人像丢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本子丢到徐司眠的桌上。
他们看了看常鑫，发现他脸色很难看。常鑫臭着脸吐出一句：“同性恋真恶心。”
其他几个人没说话，但心里大多也是这么想的。性向平等对于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只能是喊着玩的东西，真到了身边有人是同性恋，他们还是会觉得不能接受。
这时上课铃恰好响了起来，一群人如鸟兽散窜回了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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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司眠抱着两本书从前门跑进来，一进门就感觉有几道不太友好的打量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但看向那个方向时又发现人都低着头没人抬头。
他只道是自己太敏感都是错觉，怀着疑惑回到自己座位上。毕竟他平日在班里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
他刚坐下，就发现桌上多了个本子。原以为是要帮忙传给别人的练习册，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自己的速写本。
徐司眠把手里的书放到桌子上一角，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明明记得自己的素描本放画室了，教室里怎么会有……教室，教室里有的只可能是……他画满了路知舟的那本。
思及此，徐司眠伸出手去翻，指尖都在轻轻颤抖。在翻开本子看到一张垂眼写字的路知舟的速写后，他的呼吸都停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宕机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转不过来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收在抽屉里的素描本会在桌子上。
但他知道，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刚刚那几道视线，也许不是他的错觉。
徐司眠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升起直往上窜，血液都快要冷得被冻上了。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谁干的。
当然是常鑫。那条毒蛇。
徐司眠心惊胆战了一节课，课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
他想去寻路知舟，向粥粥求助，但更怕暴露得更加彻底，被人抓个正着。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然后又等到放学，常鑫却没有了任何动作。
徐司眠一点也不好受，只觉得头上悬了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将他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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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甚至跟路知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
这一天，路知舟和徐司眠走在回宿舍的林荫道上，路知舟看他心不在焉担心他等会被什么东西绊着摔倒了，伸手就要去握他的手腕。
徐司眠却因为恐惧，在路知舟想牵他要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下意识甩开了。
路知舟眯了眯眼，两个人相对无言。
“对，对不起粥粥。我在想事情，我刚被吓到了。”徐司眠垂着头低声道歉，理由蹩脚。
路知舟没有为他躲避的动作生气，也没有揭穿他这几天下意识想要保持距离的一系列举动，只是轻声问：“你怎么了眠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司眠眨了眨眼，觉得眼眶酸胀，他伸手拉上路知舟的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这几日常鑫虽没做什么，却能感受到不少视线投到他身上。他甚至在不经意间跟两个窃窃私语的女生对视了几秒，然后那两个女生就慌张的移开了视线。那时，他就意识到，他就是那两个女生谈论的对象。
徐司眠心知以后流言蜚语不会少，眼下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无法把控留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流言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害怕路知舟听到一点点不好的流言。少年人总想在心上人面前是最好的模样啊。
“还不能告诉我吗？”路知舟轻声问，唤回了徐司眠的思绪。
徐司眠摇了摇头，很小声地说：“我，我还说不知道怎么去说……对不起……”他甚至开始自我厌弃自己的词汇是何其匮乏，以至于只会说对不起。
爱使人勇敢直率，也使人胆小不言。而徐司眠本身就是胆小的人，骨子里惧怕未知的改变，害怕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