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再喊我两声……
路知舟拎着浴巾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拧开水，特意扭到冷的那边，倚靠在瓷砖壁上长出一口气。
冷水没有让他的大脑冷静，只缓解了身上的躁意。
路知舟伸出刚刚握住徐司眠手的那只手，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一会又缓缓收拢。
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徐司眠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他刚睡醒，声音里还留着几分困倦，听上去有点含糊，倒给人软糯的感觉。
“粥粥，是你在里面吗？”
路知舟听见徐司眠用那种很软乎的声音喊他，热血上头，竟有了些……
他咬着牙没有出声。
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
路知舟微微仰头任水流从他额头往下浇，他呼吸加重，忍不住轻叹出声。
等不到回答的徐司眠又喊了他一声，听上去有点委屈和不安，“粥粥，你还好吗？怎么不理我啊……我想照镜子梳个头发，你洗好了吗？”
——他们宿舍唯一的镜子在浴室墙上。
路知舟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眠眠……眠眠你再喊我两声好不好，很快就好……你再喊我两句吧。”
徐司眠不是傻子，因为身体原因他没有经验，但不代表他一无所知。他马上意识到路知舟眼下不只是在洗澡……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变成了一颗红柿子。
但徐司眠还是很乖地按路知舟说的照做了。
“粥粥……路知舟。”徐司眠捂着脸挨着门板轻声喊他，声音温软，他害羞地捂住耳朵，即使水声遮掩什么也听不到。
路知舟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应，也不想再管徐司眠会不会发现了，干脆贪心地得寸进尺，居然开始跟徐司眠唠嗑起来，以此诱着徐司眠跟他多说几句话。
不过，他要直说自己是因为想着徐司眠才……所以现在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希望宝宝你多讲两句，啧，那可别说多说几句，他要想让徐司眠给他背遍琵琶行徐司眠估计都能答应。
“眠眠，” 路知舟喘了口气，“今天你怎么不在班上等我。”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路知舟班上拖堂，徐司眠班上早下课的时候。
那一次也跟今天一样，徐司眠班上提前早下课了五分钟，而路知舟班上又惨遭张曼拖堂。
等好不容易放学，路知舟没抱太大希望徐司眠还在，但是下了四楼还是快步往走廊尽头的徐司眠班上走去，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徐司眠他们班上教室里只剩下徐司眠一个人，因此显得异常空荡了。
而徐司眠当时趴在自己桌子上，腰弓起的姿势展现了脊椎骨优美的曲线形状。
一只手垂在桌边捏着橡皮的徐司眠正聚精会神地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以至于没有察觉路知舟推门进来。
徐司眠画得很专注，也没感觉出教室里多了一个人。
路知舟好奇心起，故意轻手轻脚绕到徐司眠身后想看看他在画什么，入目的是一个人物大头，速写的风格，是个男人，路知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他垂眼看着徐司眠专心认真地画画，还没来得及看出那个轮廓有点熟悉的男人是谁，一股躁意凭空生出来了。
路知舟没有喜欢过人，却无师自通先学会了贪心地占有。
他想要徐司眠眼里只装得下他，所有的心思都与他有关。
于是，路知舟伸出手拍了拍徐司眠的肩膀，坏坏地笑着弯腰凑过去问他：“画谁呢？这么认真，我看了好一会你都没发现。”
徐司眠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第一反应是去捂本子，慌张地转头对上了路知舟八卦的探究眼神。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能摇摇头讷讷地说：“随便画画，没画谁。”
路知舟其实不信，但是看他那么紧张还有点害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就心疼了，点点头主动转移话题：“下次画我怎么样？你还没画过我是不是，不许只画别人不画我，我长得不差吧应该？”
徐司眠收好本子听到这话就笑了，弯着眼睛点头说：“你长得很好看。”
他顿了顿，意识到这种说法可能不太合适，又改口用了路知舟的说法：“你长得特别好。”
我特别喜欢。徐司眠在心里小声说。
路知舟不知道的是，徐司眠其实画了很多张他，打球的、玩手机的、写作业的甚至是睡觉的。
画路知舟的时候不用想很多，看到过的画面自然地在脑海浮现，徐司眠可以轻松地把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他急急忙忙塞进抽屉的这本本子上，画得都是路知舟。
所以路知舟突然拍他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惊慌失措——他画的哪里是速写，明明是自己那满腔不可说的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