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好大的阵仗,我们亲自拜访都不见。”天气炎热,盛夏热浪一股股的袭来,两人皆汗流浃背,江黎是越等越心焦。
洛弈鸣一直没有说话,面色铁青。此时有个不长眼的蜈蚣路过,他手起剑落,可怜的虫子被劈成两半。
这人怕是活不长了,江黎看着地上的两截,心头一凛。
就在江黎即将忍不住爆发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位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这人三角眼,长了个酒糟鼻。他看见两人,瞬间挂上了笑容。
“不知卓州公到来,老夫有失远迎,”
想必这人就是刘伯川,看起来就绝非善类。
刘伯承装模作样的拱手作揖,笑呵呵的把江黎和洛弈鸣两人请进堂屋。
等了这么久,洛弈鸣也失去了耐心,他打算开门见山。
“刘乡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跟你谈一笔生意,这我才耐心的等了你许久。”洛弈鸣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借着喝茶的功夫,眼睛快速的环视了一番。
刘伯川听到有生意可做,瞬间也来了兴致,脸上堆起了由衷的笑容:“对不住,实在是之前没有料到您会来寒舍,家里的仆人不懂事儿,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
洛弈鸣看向江黎,示意他把已经拟好的文书拿出来。江黎从带的包中掏出了文书,递给了刘伯川。
刘伯川细细的看着,不禁喜笑颜开:“一百件酒器,铜镜两个,铜马车一架……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得到您这么的信任。”
洛弈鸣没时间和他虚与委蛇,单刀直入:“你是为王宫提供铜器的经办人,这尊卑礼仪你都熟悉。制作这些酒器,一定要按照规矩,千万不能逾矩。若是你做好了,这以后好处自然不会少的。”
他不喜欢这种溜须拍马,奉承迎合的场合,所以也没有给刘伯川好脸色。江黎此时看这刘伯川有些面色尴尬,连忙解释。
“在卓州谁不知道你刘乡绅的大名啊?这王宫中的所有铜器乃至祭祀的用具都是要有你这儿打造的,样式精美,质量上乘。整个洛都都少不了你这样的人才,我们也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才找上了您,您可千万别嫌我们这活儿小。”
江黎虽然懒得与这些人逢场作戏,但是漂亮话他还是会说的。之前工作室的助理们都说,如果是江黎愿意哄人,那甜言蜜语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可惜这个人太懒了。
刘伯川此时被这奉承之词夸的眉开眼笑,不禁得意的捋了捋胡子:“哪里,这都是宫中恩泽,小人只是做好份内之事,沾了点光而已,卓州公要的这些器具,当然我也是义不容辞!”
江黎看刘伯川答应了,也就放下心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印泥递了过去:“刘乡绅,这做生意也得留个字据,麻烦您按个手印,这合同我们一人一份,到时候若是我们忘了给钱,您可以凭着合同上门催债。”
“您说笑了,大名鼎鼎的平芜君怎么会忘了给钱呢?”听了江黎的一番说辞,好像并无害处,所以刘伯川欣然地按了手印。
“好了。”刘伯川将的合同递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江黎的眼睛。他此时瞬间有一丝恍惚,仿佛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刘伯川有点琢磨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看向对面两人,却是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江黎小心地把合同收了起来,又短暂的和刘伯川商业互吹了几句,就与洛弈鸣匆匆离开了。
离开了刘伯川的宅子,两人乘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这刘伯川果然狡猾,中午让我们等了许久,怕是就在收拾他宅子中的私用的铜器吧,我的暗卫已经探明他的宅子中存在大量的铜器,可是我是一丁点也没瞧见,这厮真是狡猾。”
洛弈鸣紧皱眉头,在战场上他遇到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就算是敌军,也不过是为了利益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而这上瞒下欺,搜刮民脂民膏的小人,就如同叮血的蚊虫,令人厌烦。
“黎哥怎么样?你有什么收获吗?”
江黎点头,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已经探知到了刘伯川脑子里所有的信息。这人一向是个中饱私囊的家伙,之前为打造宫廷器具而开采铜矿的数量和最后成品数量根本对不上,这其中就有不少是他私自扣留了下来。且这些成品的铜器,也会掺杂着粗制滥造的次品。这些次品成色很差,杂质较多。但仗着朝中有人,竟然每次都能蒙混过去。
刘伯川就利用这些克扣下来的铜块,积少成多。竟然家里面都是用的铜质器具,甚至拥有王宫中也没有使用的大型铜镜。此时人力物力都十分匮乏,这些铜矿开采出的铜,宫中也是舍不得用得,大部分都要用于兵器的锻造,这刘伯川简直是发国难财。
而刘伯川小心谨慎,每次都不会克扣太多。这全部的账目,都由刘伯川的亲信管理。
“但是这个人是个瞎子。”
这是江黎唯一疑惑的地方,在江黎来到登城之前,卓州是没有用纸的习惯的,庞杂的账目都需要记在绢帛上,一个盲人是如何能管理这么多账目的?
“把他抓来审一审不就好了!”
洛弈鸣胸有成竹。审犯人,他在行。
【作者有话说:洛弈鸣: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allokitty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