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他？
拿什么刀？她手里那个喇叭？
拿错道具了吧。
江季川没把施昱宸的话放心上。
倒是虞歌，突然打开了喇叭，放在嘴边大喊了一句：“江季川！”
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宛如往平静水面丢下一颗石头而引起的波纹，有层次感地渐渐增大，声波碰到教学楼形成了不小的回音。
虞歌这么一喊，进出教学楼的学生们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她，像是有意识般，无关的人主动走到一旁，给她和江季川让出一条路。
无数道带着探究的模样往两人身上扫。
施昱宸小声bb：“她是真想让你死。”
社死也是死。
江季川：“……”
施昱宸说完，躲到一边了。
虞歌深吸一口气，看着一头懵的江季川，努力控制住打架的牙齿。
今天，不成功便成仁。
“江季川，我喜欢你，至于为什么喜欢你，理由每天都在变。”
“哇哦～”吃瓜群众看嗨了，意味深长尖叫了声，有人拿出手机录像。
虞歌说：“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是我喜欢你的理由；你头上那一撮呆毛是我喜欢你的理由；你要是下一秒说话，你的声音就是我喜欢你的理由；你要是下一秒不说话，你高冷的样子也是我喜欢你的理由。”
周围有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有女生用只有虞歌听得见的声音善意地说：“同学，收手吧，他喜欢男人。”
虞歌充耳不闻。
“江季川，我喜欢你的理由多到数不清，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更新，它们永远不会消失，不会停止。”
“我没办法把它们一一告诉你，我唯一能肯定告诉你的是：我！虞歌！会永远喜欢江季川——”
她吼到破音，像是要像愿世界宣告。
江季川站在原地，突然想起高中。在那个谈恋爱需要遮遮掩掩的年纪里，虞歌的爱如她人一样大胆热烈，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她无数次这样向他告白，他无数次漠然把她推开。
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面对他总有满腔热情。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冷漠的独行兽，从来没人坚持对他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向他承诺过永远。
江季川面无表情，深邃的双眸里却翻涌着复杂情愫。
无所谓虞歌嘴里的‘永远’是真是假，能不能实现。他确实因为她这句话心中悸动，此刻的他，只想跟随她。
虞歌还在举着喇叭继续说：“江季川，你告诉我，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江季川刚张口，有前车之鉴的虞歌瞬间丢了气势，怂兮兮地补充一句：“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过段时间再来问。”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江季川意味不明朝她勾了勾手指。
教学楼上每层楼栏杆处趴满了人。
虞歌后颈发怵，在众目睽睽下强装镇定地走向他，偏偏施昱宸还要给她施加压力，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不停用夸张口型说：“别过去，被当众拒绝可不好看。”
虞歌尽量不去瞄他。
虞歌在江季川面前站立，深吸一口气才敢抬头看他。
他一点没变，和她记忆中的少年面孔渐渐重合，目光却柔和不少。
周围人大声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江季川轻笑了声，他只看虞歌：“当着这么多人表白是要做什么？用道德逼我同意。”
虞歌压低声音道：“你别乱说，这话要别人听到了该怎么想我？”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占了一小部分原因。
江季川说：“虞歌，我不喜欢出风头，你是知道的。”
虞歌开始扯歪理：“这些事情，总得高调点。”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江季川不说话，虞歌急了，他不会真要当着这么多人拒绝她吧？
施昱宸这该死的乌鸦嘴，一语成谶可还行？
就在虞歌面子快挂不住甚至想临阵脱逃时，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季川埋头，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边，吃瓜群众沸腾了，虞歌心脏砰砰跳，嘈杂中，他低沉磁性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喜欢我的理由，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