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得知给他钱那女孩是虞歌，勾她脖子的是李幼。
那钱江季川没收，他没好气地丢回了虞歌柜子里。他原本还打算问虞歌为什么这么做，李幼那句话让他放弃了。
因为纯情的江季川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单方面拒绝和两人的任何沟通。虞歌一出现在他眼前，他就带上耳塞看书，或者带上耳机听歌。
整整一个高一，虞歌无数次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听进去的话不超过十句。虞歌给他递过很多小纸条，无一例外被他扔进了垃圾桶。她给他的钱，他一分不少还给他。
再后来，班上有了虞歌喜欢江季川的流言，说她财大气粗，多次用金钱引诱江季川。
江季川忍无可忍，第一次主动和虞歌说话。
少年憋红了脸，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哀怨控诉道：“你知道谣言传成什么样了吗？能不能别刻意出现在我眼前？也别给我递五花八门的纸条了，更不要莫名其妙给我钱。”
虞歌撇撇嘴，厚着脸皮说：“谁说那是谣言了？江季川，我真挺喜欢你的。”
“……”江季川脸更红了，和虞歌说不通道理，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虞歌望着他那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而且我也不是莫名其妙给你钱啊。”
一开始他见着她就躲，找不到机会解释。
到后来，虞歌的初心变了。
本是抱着感激之心想还钱才老在他面前晃悠，晃着晃着，把春心晃动了，虞歌就不敢和江季川说狂犬疫苗的事了。
江季川说过不需要她还钱，而且他不记得她了。虞歌还巴巴贴上去，给他造成那么多困扰，闹出那么多乌龙。
而这些，本是可以避免的。
成了一年同桌，虞歌摸清了江季川那性格，要实话实说，他肯定会更讨厌她的。
虞歌自然也还记得以前追在他屁股后面要给钱的事，他不记得她，估计心里留下不小阴影面积。
虞歌转转眼珠，理直气壮道：“这钱就该给你啊。”
“你先别说一直强调钱该不该给。”江季川说，“我那天，在医院说起照顾你和钱的事，不是要你还。”
虞歌抬眼，不服气地说：“那你什么意思啊？不好意思明着要，暗示别人还钱的，都是你那表情和语气。”
江季川气笑了：“……我什么表情？什么语气？”
虞歌说：“就那种，忸忸怩怩欲言又止，那不就是把‘还钱’两个字说不出口吗？”
江季川：“……”
他昨天是她说的这样吗？
见江季川一脸无语，虞歌跺跺脚问：“那你说，你昨天到底是想说什么？”
江季川理了理思绪，缓缓开口。
“我只是想说，我照顾了你好几天，还帮你垫付了医药费，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啊？”虞歌惊了，这不合常理。
江季川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生日许下的愿望，也不是乱说的。”
江季川一直是很理智的人，他对待身边的一切都抱着最严谨的态度，对待感情亦是如此。
认识虞歌这么些年，她带给他的温暖，他真真切切感受得到。
也是在他生日那天，他第一次认为，和虞歌在一起，好像没什么不好。
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前，他必须搞明白，她为什么喜欢他。高中时，他就觉得她那喜欢莫名其妙的。
如果虞歌是因为长相、身高等不确定的外在因素而喜欢他，江季川不会考虑和她在一起。
那些因素是随时可能改变的，谁也说不准明天会是怎么样，稀里糊涂开始，再黯然收场，这样的感情，江季川不稀罕。
虞歌一听，人傻了，“江季川，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
江季川说：“是，但你没回答。”
虞歌一脸茫然：“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执着得到这个答案。”
“你的理由我能接受，我们在一起。你的理由我不能接受，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再也不要联系。”江季川目光灼灼，神情认真。
他承认，他对虞歌的感情已经变了，必须及时处理。否则，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而虞歌人麻了，一句“再也不要联系”像只大手，扼住她咽喉，周遭空气变得稀薄。
虞歌可怜巴巴道：“你非要知道吗？”
江季川毫无同情心地点头，立场坚定。
虞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运用缓兵之计，“我，回寝室再和你说。”
说完，脚底抹油地往校门口挪。
江季川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回宿舍？当面说不更好？”
虞歌脚步一顿，她回头打量了江季川十来秒，最终放弃了思考他有没有看破她的小心思这个问题。
虞歌颓败地撒谎：“女孩子脸皮薄，当着你的面说不出口。”
江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