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分体灵只总逼得她主动,还是正常些的师弟相处起来轻松舒适!
但……
楚小绾低头凝视手上的红锦带。
偶尔见见,好像也不讨厌。
沧烟桦看着楚小绾盯着红锦带出神的模样,不禁笑了。
师姐或许永远都不知道,那时她若没有挣破道袍分体的灵力罩,或是在幼分体魔气相拥时选择挣扎,他的主灵都会因为失去信念支撑而淹没迷失在那片黑色林海。而灵府外的他,也会因此被旧魔尊夺了元神,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是她在不见边际的苦海边,为迷航的船只点亮了一盏明灯。
是她救了他。
“走吧,师姐。”
苍白的天空开始飘落白色粉末,逐渐模糊,沧烟桦紧紧握住楚小绾的手,身侧灵力飘飞,有意无意地将她护住。
楚小绾眼前一白,须臾,又黑了下来。
此时,失魂谷内,已是夜晚。
本该晴朗无云的天上如今布满紫红发黑的乌云,夹杂着闪电,肆意咆哮。
白昼本耷拉着耳朵,跪坐在红雾外咬牙痛骂旧魔尊,看到他们二人醒来,一双兽瞳瞬时发光,跳起身子,呵令手下魔修再多那些恢复灵力的法器来。
“不必。”沧烟桦扶着楚小绾站起,“我们已经想到,如何打败旧魔尊了。”
魔域与尘世交接处,玉关路。
半球形的灵力结界将旧魔尊关在其中,而他的对面,是白压压的持剑修士。
“我说,苏庭。”旧魔尊嘻嘻地笑着,手指一甩,便生出四五只瓮灵,哭着,哀嚎着,朝正道修士飞去。
“你应该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坐于众修士前方的苏庭飞剑一甩,瞬时将几只瓮灵刺穿,化为飞烟。
“好狠心?”旧魔尊捂住嘴巴,两颗泪珠吧嗒滑落,“小苏庭,你变了。当年你和我打的时候,还会因为瓮灵是百姓的魂魄所炼,不忍心下手呢。”
苏庭指节收紧。
那些瓮灵多为百年前帮助过仙门修士,却不幸落入魔域的普通凡人,少部分是为了和平仙逝的道友同门。旧魔尊将他们残杀至死后,又将他们魂灵悉数塞进炼器炉,最终炼出了这夺人灵识,为恶多端的瓮灵。
苏庭压下心中仇意:“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愿作你的奴隶。”
“哦?是这样吗?”旧魔尊伸手捉住一只哭泣的瓮灵,迫使它看他,“你瞧,仙家长老也救不了你,你如果不听话的话,我就将你的父母都杀掉哦?”
说着,旧魔尊将附近两只干瘪的瓮灵伸手勾了过来。
那瓮灵闻言停止哭泣,本就黑不见底的眼眶此时连最简单的悲伤都不再会,开始发红。
“啊啊啊啊啊!”
那瓮灵瞬时膨胀数十倍,又在空中爆炸,瞬时,裂成了数百只小瓮灵,狂叫着朝众修士扑来。
年轻修士见状不禁后退几步,有些甚至险些腿软倒地。年长些的修士则眉头紧皱,眼前浮起百年前那不见天日的人间惨剧。
“苏师弟,还是我来吧。”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孤心峰大长老将苏庭护在身后,继而一个飞身腾空,剑气一挥,数百只瓮灵竟在瞬时消失,甚至未发出一声惨叫。
众修士呆眼。
不愧是九陆第一剑。
大长老落剑,如霜眸中看不出悲喜:“三百年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但接下来,你为他们陪葬。”大长老一个飞身闪至旧魔尊身前,挥剑,朝他的脖颈处一砍。
叮
大长老手背一震。
“……”旧魔尊看了眼堪堪掉漆的脖子,眸中闪过一丝轻笑,“曾经和我并名的你,如今就这般水平了?”
“接下来,该我了。”
大长老立刻抽身,返回地面。却还是感到心口一痛。一条木制黑蛇的毒牙扎入他的肉中,他随即挥剑一扫,黑蛇断成两截。
黑蛇摇着尾巴,吐出两个字:
“巧儿。”
苏庭一惊:“师兄,危险!”
大长老只是愣了一瞬,便被旧魔尊挥下来的刺雨贯穿了身体。
“苏长老!你们的人到底行不行啊!”陆月行从伤患堆里跳出来,在众人面前重新筑起一道魔气壁:“我一个人都把他拖了那么久!”
“你个小娃娃懂个什么!”浑身挂血的三长老把大长老扶到后方,“瓮灵对我们的伤害,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那么简单!”
大长老:“师妹,我还能……”
“得了吧你!你闭关不就是因为那个魔修巧儿?你这种修心剑的,资质再高,道心一乱,全部玩完!”三长老瞪了眼天上的旧魔尊,“他奶奶的,专挑我们痛处戳,要是他掉下来,我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不过,那小王八蛋这次的容器,到底是什么个东西?”
秋月棠皱眉,犹豫再三,扯了扯苏庭衣角:“师父……”
苏庭垂眸:“莫说。”
“没错!”旧魔尊哈哈狂笑,一掌挥下,一座山头轰然倒塌,“这具容器就是从你宝贝器修徒弟手里剥来的!她为了阻止我,可谓是灵力枯竭,灵脉俱断,现在恐怕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秋月棠灵气爆满:“你!”
“哦,”旧魔尊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个修心剑的小鬼嘛,我在他灵府装饰了一点小礼物。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拥有第一位傀儡干将啦!”
苏庭掌心噼里啪啦灵力暴动,从座上站起。
嗖
七只灵剑分别自不同方向射向旧魔尊的脑门,旧魔尊始料未及,竟被三只刺穿。
“师父。”
沧烟桦脚踏飘渺剑,抱着楚小绾,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于苏庭面前缓缓落地。
楚小绾则是像展示自家白菜的菜农一般,拍拍沧烟桦的脸:
“我们没事!”
旧魔尊扶额抬眼,在沧烟桦周身探知一番。
没有。什么也魔气没有。
“什么?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