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绾大惊，连忙按住衣带，“师姐，我可以自己来的。”
秋月棠点点头，没再去吓唬楚小绾，自顾自地褪下了自己的墨蓝金边印花袍。
楚小绾这才发觉，这位师姐穿的十分花哨，一点也不像修仙之人。
亏她从家里走时，专门翻出一件青色的衣服。
然而，楚小绾抬眼，却看见褪去衣物的秋月棠，自肩膀至胳膊，乃至腰间，都布满了一道一道如荆棘爬藤似的伤疤。
似乎是注意到了楚小绾的视线，秋月棠也不遮掩，伸手摸了那些疤痕一把，“这个呀，斩杀小妖时被缠上抓的，不打紧。多泡几次咱们清灵山的灵泉，很快就下去了。”
“小妖？”楚小绾一边解下衣裙，一边提问，“很可怕吗？连师父也没能护住师姐不被小妖怪抓吗？”
秋月棠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师妹呀，你真有趣。徒弟总不能一直像小鸡似的，躲在师父的翅膀底下吧？”秋月棠伸出一只手，扶着楚小绾下了泉水。“啊……师妹，其实咱们灵玉峰，很穷的。”
秋月棠的视线落在了楚小绾手腕上的翠玉灵环上。“师父总是肯对徒弟破费，但是……”
刚才还活泼兴奋的秋月棠在谈及这个敏感话题时，瞬间泄了气。
“你懂吗？师妹。”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楚小绾，“我们不是一般地穷，是非常穷。”
秋月棠自灵泉中抬起胳膊，打量着上面的伤痕，“穷到我每天都得去接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门派任务，以赚取灵石，维持灵玉峰的收支。”
“其中就包括，处理清灵山上，因吸收了天地灵气而诞生的小妖。”
“当然啦，师尊自大街上收留我到这仙山上修剑，有吃有穿，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受了伤，灵泉也可以帮我很快恢复伤口。只不过……只不过……”秋月棠目光落在了楚小绾身上，用着一种无奈的口吻道，“一个人支撑灵玉峰的支出，还是有点累。”
“虽然灵泉可以恢复外伤，但，我的手腕和胳膊因为提剑的缘故，总是酸痛难耐。”
“师姐没有告诉师父吗？师父应该有很多灵药法器？”楚小绾指了指脖子上的聚灵珠，“就像这个？师父看我额……体弱，就送了我一个。师姐告诉师父，师父应该也会帮师姐疗伤的？”
“不要！”秋月棠潜入灵泉吐了一串泡泡，又探出头来，“师妹，你新入门，应当不知道师父腿上有伤吧。”
楚小绾：……其实，我知道。
我还给他造了张轮椅。
秋月棠默认了楚小绾不清楚，自顾自地发起了牢骚，“虚境派是修真界最大的门派。相对的，十分无情。师父的腿在仙魔大战上落了伤，按照战绩，原本明明是可以比肩如今的三长老，不，二长老的！然而，就因为师父腿上有了伤，不能再打了，就硬生生给推到了第五！也就是现在的五长老这个位子。”
秋月棠越说越激动，甚至握紧了拳头。
“作为门派的尾巴，本来已经很惨了。但还有人说‘五长老就一残废，能带出什么好徒弟’云云，给管灵石的灵物库提议削减我们的灵石供给！”秋月棠一拳砸向灵泉，溅起了半米高的水花，“灵物库也是脑子进灵泉了，竟然同意了！”
“然后，咱们的灵玉峰，就真的变得一穷二白了。所以说，师父其实也很穷，那些灵药宝器，都是他自己掏的灵石换的。我不想麻烦他。”
秋月棠抱怨完了，离了灵泉上了岸，擦干身子，一边用那墨蓝袍子将身上的疤痕遮得严严实实，一边向身后楚小绾道，“师妹可以多泡一会儿。师姐我呀，又要去斩杀小妖怪换灵石了。”
说罢，秋月棠便捏紧佩剑，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了。
望着秋月棠的背影，楚小绾呆在水里好一会儿，在脑内唤醒了系统。
[系统，我现在灵力恢复如何了？]
【回复宿主！宿主目前灵力值20/20，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能炼一张按摩椅吗？我那师姐为门派挣钱劳累，周身酸痛，我想让她不那么辛苦。]
【宿主，我不懂。她辛苦又不是你辛苦，干嘛要白白为他人消耗灵力。你多累呀。】
楚小绾使劲晃了晃脑袋，那只粉色的兔子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
“呀！宿主，你干嘛！”粉兔子哭哭啼啼，又趴在楚小绾头发上。“我明明是为了你好！”
粉兔子被甩出来之后，蓝色屏幕也随之出现在楚小绾眼前。和楚小绾猜的一样，这只兔子似乎只是那系统附赠的小精灵管理员。
“我就是想给师姐炼按摩椅，我觉得她是个好人，我想帮她，不可以吗？”楚小绾下拉屏幕的滑条，找到了按摩椅一栏，立刻点了一下。
然而那个锻炼器物的光圈并没有出现。
“傻了吧，宿主，”粉兔子坏笑，“我安装了灵力警戒线插件。”
粉兔子挤开楚小绾，用它的小爪子长按按摩椅图标，浮动出一个窗口：
【锻炼所需灵力值：100】
“为了防止宿主又舍命为他人，脑子一热，把自己给整没了，本系统可是操碎了心呢。”
粉兔子两只耳朵轻轻摇动，嘚瑟的不得了。
“你这是欺诈顾客，”楚小绾一把扯住兔子耳朵，“还是把你投诉给主神吧。”
“疼疼疼，宿主！”粉兔子一个闪现从楚小绾手中逃脱，“不要这么心急嘛。我没说不让你炼，我只是和其他同行一样循序渐进而已。”
兔子话音刚落，蓝色屏幕便刷新了一下。
“适合宿主当前的家电，这不就来了吗。”粉兔子小短爪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楚小绾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