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从不做强迫人的买卖。”夏横又给任雀斟了一盏,振振有词。
“算了吧,你做的强买强卖还少吗?”任雀叹息一声。
“主动提出和谈的是楚虞。”夏横落子,刚好封死了任雀所有的退路:“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他留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南若是人鱼的?”
任雀喝干酒盏里的酒,慢慢站起来,神色复杂地回望夏横。
“从她到洛神府那天起。”夏横似在回忆什么,年迈的脸上露出怀念神情,他看着任雀,轻声道。
神像庄严肃穆,阳光遍洒,天上云细碎幽远。
“对不起。”
任雀说完这话,走出了白玉宫。
夏横斟酒的动作一顿,他躬身坐在棋盘前,一颗颗将棋子收好,到最后一颗时,厚重的嘴唇一抿,隐有笑意。
“做了几十年坏人,原来也能听到你说对不起。”
通向洛神府的小路直而细长,洛宓神像上缠着一条鱼,楚虞趴在神像脑袋上,一边含着自己的尾巴尖,一边把自己卷在石像上。
任雀从白玉京回来,路过一家专做梅子甜品的店,年轻店主有似曾相识的眉眼,他买了一袋梅子糖果,是熟悉的口感。
楚虞猛地抬头,眯起眼睛,待看清任雀后,朝他挥了挥胳膊。
“哥哥!”
“啊,望夫石。”
任雀站在石像前,楚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下来,他用尾巴勾起任雀手中的塑料袋,尾巴尖一捏,摸了一颗糖出来。
“梅子?”
楚虞拨开包装纸,看着棕色糖块满眼飘小星星,他把糖扔进嘴里,嘎吱咬了一半,鼓着一边腮帮子,幸福地看着任雀。
“好吃吗?”任雀问道。
楚虞点头如小鸟啄米。
任雀不动声色地笑了下,他提着袋子往府里走,刚与楚虞擦肩,就被楚虞抓住了手腕
楚虞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糖,伸手在空中,似是要给任雀。任雀抬手去接,谁知楚虞手一松,糖掉了下去。
任雀一抓,微微低头,把糖抓住。他还没直起脊背,就察觉楚虞揉着他的耳尖,温度略低的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很轻的一个吻,像在安抚小朋友。
任雀手指微微一颤,他抬眸,楚虞像一朵开了的花,浑身上下洋溢着满足。
“楚虞只会把楚虞的祝福留给哥哥。”他说道。
“不要在平静日子里提这种事。”任雀眼皮一跳,他无奈地掐了下楚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