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疑地盯着楚虞手里的东西,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
那是一张有年头的洒金纸,笔墨酣畅,笔锋大气凌厉,书法潇洒,隐可见书写人志气风发。那纸的折绳被楚虞弄散了,纸面在他手掌下压着,既脆弱又坚韧。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无楚无虞。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版才满意,抱歉迟了
29 你只是不想让他记起那些东西
无处不在的桂花香勾动任雀的思绪,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直到楚虞用湿润的眼睛瞧着他,他才恍然如梦。
曾几何时,这股桂花香也如眼下般浓郁醉人,白泽就歪斜在远处的榻子上,一边翻书,一边心疼自己藏了几百年不舍得用的墨宝。
那时院外槐树在夏季聒噪的蝉声中开着淡黄色小花,花冠微白,旗瓣近圆,在青砖院落里罩下一片阴凉。九昭在树底下颠着簸箕,笨拙地筛掉破烂的花瓣,把剩下完好无损的搁在一边,准备给白泽做绘画染料。
“我说,你能否不要一来我这就捯饬宝贝,洛神府的财物不够你挥霍吗?”
白泽人长的不太精神,一头白毛显得病怏怏,他脸上有道浅浅的疤,一做夸张表情时就额外明显。他觑着远处伏案写作的人,表情是无可奈何的不满与心疼。
在案前泼墨的,正是任雀。
他惯于穿一件棕白色外袍,布料薄如蝉翼,料子普天之下难寻,用暗金色丝线从上到下绣着梵文。广袖微微折起,露出苍白细瘦的手腕,他捏着根狼毫毛笔,铺开洒金纸,落笔有神。
白泽用手指敲敲桌子,没等到任雀的回答,便从榻上跳下来,踱步到任雀面前,刚巧赶上任雀收工。
“无楚无虞……真是没文采的家伙,偌大一幢万骨楼,居然取这种字做牌匾。”
白泽饱读诗书,也算是出口成章的才子,他从哼出一声又轻又细的嘲讽语调,看着任雀把毛笔挂回笔架,男人婉然一笑。
“我思来想去,既要建楼,便得让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我为他造的,不是为别人。”任雀狡黠一笑,他满意地拍了拍手,看着笔墨流畅的大字,偏头对白泽说:“原稿我留在此处,拜托你做个牌匾,一月后我来取。”
“三个月,永生劫做楼骨的建筑,必须得要能镇住的牌匾,不然你希望楼成三日就塌?”白泽从不听他人命令,连忙反驳,索性任雀同意了,决定再宽限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