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把剑,他是决然不愿意流落他人之手,哪怕自此世间流浪也绝不愿意。
齐扬到了江南,正是阳春三月天。
江南风景秀美,但三月的它还带着丝冬季残留下的寒冷,纵使寒冷也阻挡不了百花争相开放。
这个时节的江南,被花海淹没,一派浪漫温情,路上行人的脸庞都是洋溢着红色,有婀娜女人,头簪花枝,浓妆淡抹,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江南的青石板路上,衣袂飘飘,所到之处皆撩人心弦。
齐扬所处之地,是叫浣衣镇的江南小镇。
前两日刚下过一场细雨,空气被春雨洗涤,清新好闻的紧。
“最江南,最江南,外头是硝烟,此处乃洞天。真是个容易让人遗忘痛苦,惬意适从的地方。”
齐扬躺在湖边柳树上休憩,嘴里念叨了句,而后将斗笠遮面,挡着柳枝间隙透过来的阳光,准备睡会。
身处江南地,原本聒噪的蛙鸣鸟叫,都显得动听许多。
不知不觉间,齐扬竟难得地睡熟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他缓缓睁眼,拿开了遮面的斗笠,挂在腰间,侧着脑袋瞥眼看去就看到一男人手拿钓竿,很熟练地在鱼钩上挂上鱼饵,然后甩进湖里,准备钓鱼。
男人身形颀长,衣着简朴,粗布麻衣,偶然抬头望天,齐扬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面容不说十分俊朗,却很清秀,举手投足儒雅斯文,像个书生。
会钓鱼的书生,倒是有意思。
齐扬有了看戏的心思,更是好奇这样清瘦的人儿,能掉出什么鱼,看了好久,鱼钩终于是有了动静。
男人猛的要拉,这钓鱼的方式,看得齐扬直皱眉,刚才看男人挂鱼饵的时候,动作颇为娴熟,怎么鱼上钩了,处理起来如此笨拙……
齐扬着实看的着急,泄气啊!给鱼泄气啊!不给鱼泄气,很难拉出水面!
意外终究发生了,男人手一滑,撑到了地面上,另一只手还在苦苦拽着鱼竿,眼见着钓鱼的家伙都要被鱼拖走了,齐扬不知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有了热心肠,跳下柳树,帮男人抓住了鱼竿。
男人一惊,“谢……谢谢。”
齐扬垂眸瞄了身旁男人一眼,然后拖着鱼在水里晃了一会儿,等鱼没了力气,一鼓作气将鱼拉出了水面。
好家伙,是条鲤鱼,最起码有七斤重。
两人看着在地上弹跳,嘴一张一合,还在负隅顽抗的鲤鱼,男人先是笑出了声。
“看来,今天的晚饭是有着落了。”男人声音颇为好听,沉沉富有磁性。
说完,他看向齐扬,微微欠身,“多谢公子相助。”
齐扬睨了他一眼,随后眼神落在刚才男人撑地的手上,估计手是磨到了什么锋利的石块上,现在正往下淋淋地掉着鲜血。
“你的手。”齐扬指着男人地手,说道。
男人低眼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破了,一看,破的口子有些大,不过索性伤口不深,不打紧。
“没关系,反正我感知不到疼痛,你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手竟然破了。”男人浅笑着,浑身干净的气质,让人很难起戒心。
齐扬自知是与生人接触太多了,转身要走,就被男人叫住了。
“这位公子,留步!”
齐扬停住步子,转身看去,“何事?”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何况这鱼,还有公子出的一份力,我是想请公子一起去寒舍,休息一晚,品品鱼鲜,如何?”
齐扬瞥了一眼地上的鲤鱼,抬眼挑眉,打量着男人,“可以。”
“嗯。”男人应了一声,弯腰拾起了钓具,然后拉着鱼的腮部,提溜着它走在前头,“跟我来。”
齐扬跟在男人身后,望着天边的映着一些靛蓝的彩霞,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傻傻抽笑了两声,“额,我没名字……”
“嗯?”
“准确的说,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不过别人都叫我钓鱼郎,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
齐扬一时无语。
“你叫什么?”男人问道。
齐扬仰着脑袋想了想,随后说道,“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