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潮看着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出去。”
安何摇头。
孟潮又命令:“手松开。”
安何还是摇头。
“怎么,除了送温暖,还想跟哥哥偷情?”孟潮咬牙切齿地,“你妈妈知道你这么欠干吗?”
安何知道他又在吓唬自己,咬住嘴唇,闭了闭眼睛。
拉扯间,安何口袋里的一张照片掉在地上。孟潮弯腰捡起,看见上面映着两个男孩的笑脸。
钳着手腕的手顿时松了劲,孟潮深呼吸,却还是觉得喘不上气。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你不该来这里。”
安何难得倔强一回,可惜不得要领,心里难受得要命,表现出来却成了委屈。
“你是我哥哥。”安何吸了吸鼻子,“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我们明明那么亲密,为什么现在却只能避之不及,变成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关系?
“为什么?”孟潮又笑一声,“是你选的。”
安何说:“你也有参与。”
孟潮神色微变:“我没——”
“你有。”安何第一次打断他的话,“你心里愧疚,所以希望我选择回到孟家。”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从来、从来都没怪过你。”
孟潮还是把安何送了回去。
两人一路无话。车窗玻璃隔绝喧嚣,窗外霓虹透进来,孟潮看见安何静静坐在那里,滑过脸颊的泪都悄无声息。
让他想起小时候,偶尔厌烦待在家里,和同龄朋友在外疯玩一整天,回去时便会看到年幼的弟弟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一张小脸上满是干涸泪痕,抽噎着问他:“哥哥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那时候是心烦不愿意哄,现在是想哄却不能伸手触摸。
孟潮想,就算我没有做错什么,也从来算不上一个好哥哥。
这天之后,安何生了一场病。
先是因为换季感冒,咳嗽到嗓子沙哑,蔫蔫的没食欲,很快就发展到高烧不止,白天一针刚打下去,晚上又烧到神志不清。
孟母心疼儿子,请了医生24小时守在家里。
她开始经常对着佛像念经,祈求佛祖把灾难都降到她身上,不要再伤害她苦命的孩子。
其间与安何的养父母取得了联系。看在安何的份上,也为给安何积福泽,孟家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是对人贩子绝不姑息。为此孟潮特地跑一趟安何养父母的居住地寻找线索,并在警方的帮助下确定了罪犯的身份,现已进入逮捕阶段。
处理完事情,孟潮连夜赶回枫城。
到家已是深夜,孟母披了衣服出来,见他面容疲惫,忙叫阿姨给他热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