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出院了,身体状况转好,却神色恹恹,眉间积了一团散不开的愁绪。
回去的路上孟潮开车,听说安何替他将问候和礼金带到,由衷地说了句谢谢。
“最近公司里忙,脱不开身。”孟潮说,“等闲下来,带你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
“新上的那部电影,有江若,你不知道?”
“哦,哦。”安何反应过来似的点头,“好啊,看江哥的电影。”
到住处,孟潮先睡了一觉。
安何不知他如此疲累的缘由,只是想多看看他,便合衣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可是孟潮的床垫实在太好睡,安何眼皮发沉,一个不留神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旁的孟潮正侧着身,与安何脸对脸。
他眨一下眼睛,安何就跟着眨一下,他不眨,安何就也睁大眼睛,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比赛。
最后是孟潮喊了停。
他伸出手,手掌抚上安何的脸颊,问他:“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安何缩了缩脖子:“没,没有。”
回答得太过干脆,反而有猫腻。
孟潮便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听说,我也要结婚了?”
安何想起去医院探望江若时,发生的一段对话。
他把上次在酒店门口看到的情形讲给江若听,让他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受。
——能不能接受见不得光,没有名分,只能待在他圈的一块地方,每天看着窗外的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地等他过来。
——或许还要承受骂名,被扣上‘勾引有妇之夫的男狐狸精’的帽子。
——我们只能是人人都能啐一口的过街老鼠,运气好吃点闷亏,运气差点被当街打一顿都不算稀奇。
“嗯。”安何含糊地应了一声,“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转移话题的手法过于拙劣,孟潮笑了声,继续问:“如果我真要结婚了,你会跟我分手吗?”
安何不说话,抚摸脸颊的手改为钳制下巴,捏得很紧。
孟潮的恶劣不止在床上而已。
安何被迫开口:“不啊,我答应了要给你生日礼物。”
“意思是,就算我和其他人结婚,你也能继续做我的情人?”
“嗯。”
“没有名分也没关系?”
“嗯。”
“见不得光也没关系?”
“嗯。”
“被人骂男小三也没关系?”
“……嗯。”
“那不给钱呢?”
“也、也行。”
“安何。”孟潮问,“你没有自尊心吗?”
安何的心像被刺了一下,但他还是回答了:“是的,我没有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