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身什么的,又不是很值得在乎的事,七唯一自嘲的笑笑,一年前,他还是个会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喝彻夜的酒,再常见不过了。
“本将军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小子你心挺野啊。”七唯一心情不好,嘴下难免带了刺。
可惜罗飞一根筋并不能听懂话中他意,还以为是夸他,罗飞羞涩笑笑说:“嗨,将军您别这么说,我哪有您野心大呀。”
这话罗飞也以为是夸人的,听到七唯一耳朵里就是挑衅。也罢,懒得与傻子计较,七唯一继续喝酒,什么伤心难过的情感也都消散了。
喝到最后留了一口酒,七唯一均匀撒向地面,嘴里振振有词:“不肖子回不去了,望您见谅。”
看着七唯一奇怪的举动,又听到不肖子三个字,罗飞隐约觉得有什么,问道:“将军,您这是......”
七唯一泄气般说:“今天是我爹的忌日。”
罗飞听了显得无措,束手束脚拘谨起来,七唯一没有期待他安慰什么,暗笑罗飞紧张的样子。罗飞支支吾吾半天,说:“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娘,生我难产,我从小就没见过她的样子。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去给我爹上坟了。”
语毕,二人陷入了沉默。七唯一一瞬间与罗飞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他的娘亲也是出生时就死了,现在坐着的,是两个父母双亡的人。
本来有些抵触的七唯一终于愿意开口,说道:“罗飞,我也没见过娘亲,呵,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嗯?”罗飞惊讶地看着七唯一,没想到他的身世也是如此曲折。这让从小无依无靠的罗飞想要倾诉一番。
“我从小因为没有爹娘受尽了欺凌,后来被不归教的人拉走为他们做事,那里的吃住真的不错,但气氛压抑,说不出的诡异,尹不归也是暴虐成性,后来与傅将军相处的时光,几乎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
罗飞说到自己很难开口的过往,反而滔滔不绝起来。七唯一深吸一口气,也与罗飞分享自己的过去。
“我爹是去年离开人世的,因为尹不归,他杀了我全家。呵,加上亲近之人的背叛,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那样了。但其实我还是很好的活了下来,直到今天。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喝一杯吧。”
七唯一忘记自己喝光了酒,还拿起来邀罗飞共饮,然后二人皆是一愣,想起酒壶是空的,又一齐笑了出来。
哈哈笑过后二人觉得彼此关系更近了,七唯一索性抓起二人的佩剑,拿在手里颠一颠,似乎重量差的有点大,又放下罗飞的剑,走到身后的空地上,说:“小子,今天难得我心情好,哥哥我给你舞个剑吧。”
罗飞没想到将军会屈尊降贵的为他舞剑,受宠若惊,连忙坐直了身子道:“好,好啊!属下会全神贯注看的。”
“哈哈,你那么正经做什么,舞剑就是图个乐子,从军这么久,难得能有个聊得来的人,不过你也学着点,你哥我虽然各项武功都是个半吊子,但剑法可是行云流水非常干脆利落,看好了啊!”
七唯一喊完就舞了起来,罗飞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灵巧的用剑方式,七唯一的佩剑一看就是很沉的那种,但却被七唯一用出了软剑的感觉,而且丝毫没有笨重的感觉。
眼前人一招一式都极近刚柔,看似柔软实则每刺出去力道都很强劲,而且这画面,实在美的很。
孤月长天,远处的景色都朦胧了,唯独这个人,不一样。眉目未笑却似含情,唇角不翘已勾人,罗飞如见天人,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心里一阵紧一阵更紧,对方的一丝一毫都足以牵动自己心神。这是,什么感觉?
七唯一耍完觉得浑身都冒了汗,夜间再凉也挡不住心中的燥热,收了剑走回罗飞身边,他伸手要牵罗飞,罗飞看着眼前的手不敢动,七唯一心道这小子是中了邪直接一把将罗飞拽起,说:“走了,夜深了回去吧。明早要操练。”
“是。”罗飞站起身后连忙抽回手,紧张的说道。
回去的路上罗飞看也不敢看前面的人,只盯着脚后跟。七唯一觉得这小子像个跟屁虫,一点没有当初挑衅的架势。
七唯一调笑道:“罗飞,你回去可要好好想想我今日耍剑的姿势,日后我可是要考你的。”
罗飞大声喊出来:“是,是!”
罗飞回到帐子里,还在回忆刚才与七唯一分开的场景,还真有点舍不得。
其他同住的人看到罗飞那个痴笑的样子,都凑过去问他:“哎,啥好事啊,乐成这样?”
罗飞被吓得磕到后脑勺,说:“没,没啊。”
同住的人将他围了起来,质问一般,居高临下道:“快说,小子。到底发生啥好事了啊?”
罗飞支支吾吾说不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直接问他们:“那你们说,我觉得一个男人挺好看的,你们说这是什么啊?”
罗飞问的一派天真,但其他人听的就有点不对劲了。和他关系不好的直接就跑了,剩下平时和罗飞关系不错的都凑近了,跟他说悄悄话。
“我说,小飞啊。你,真的觉得男人好看?”
“昂,我也不清楚,反正感觉很吸引我。”罗飞如实答道。
周围几个人面面相觑,语重心长道:“这个吧,喜欢男人是断袖,龙阳之好。在军营里也会有,但这是不正常的。小飞你还是谨言慎行吧,别人会拿你当怪物的。”
罗飞没有再回答,怪物吗?如果是为了将军,做个怪物,也不错啊。
罗飞没有觉得这是件很严重的事,即使其他人危言耸听。他一笑而过,知道不应该再和这些人说这份心情。
七唯一浑身沾着汗很不舒服,跑到附近的河中洗了个澡,然后身着单衣回了营帐。回去的路上看到有人拉着君炊遥在他手上不停地写,七唯一眯起眼,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拉走。
“你干嘛呢?”七唯一急得都忘了对方听不见。
君炊遥被突然拽走,就知道是七唯一,摸着对方身上有湿气,开口道:“你去河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