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温年眨了眨湿漉漉的双眸，奋力地赶走眼前的迷雾，乖巧地接过哥哥手里的公文包，张开手臂洋溢着笑意，“欢迎回家。”
厉霆霄慢慢亦扬起温柔的笑意，揽过白温年。
这是这三个月的第一个拥抱。
厉霆霄一遍遍地温柔地揉着白温年的后脑勺，两人什么都没有说。
“哥哥，我饿了。”白温年最后瓮声瓮气地提醒了一句。
厉霆霄笑着松开白温年，巧妙地躲过白温年的视线，温柔地说了句：“我去洗手。”
白温年也因此不曾察觉哥哥已经红了的眼眶，他也能在哥哥转身之后肆意地让泪珠掉落。
等他收拾妥当他自己的情绪，坐在饭桌前又是那个洋溢着快乐的白温年。
哥哥亲自把剥好的一盘虾递过给他，白温年笑眯着眼睛乖巧地说：“谢谢哥哥。”
只是低头咬住虾米的时候，泪水低落在饭桌上。
好在烛光晚餐的餐桌上的两根蜡烛忽明忽暗，刚好挡住白温年的泪水。
哥哥确实是恢复记忆了。
白温年也只是当不知道。
这场戏，他就陪哥哥演了，希望不是最后一场。
“年年······”厉霆霄一开口，声音已是努力压抑的沙哑。
“嗯？”白温年假装揉揉眼睛，把眼泪都擦干净，望向对面的哥哥。
“送你个东西。”
“礼物吗？”白温年惊喜地问道。
“是。”厉霆霄已经走到白温年身边，他捧起白温年的脸蛋，指腹微微擦过少年泛红的眼尾。
白温年闪烁着眼神捉住哥哥的手想吸引哥哥的注意，“哥哥，是什么礼物？”
“闭眼。”厉霆霄温柔地覆上了白温年的眼睛。
白温年乖乖地听话。
厉霆霄放手时，白温年已经闭上了双眼。
一滴泪缓缓从厉霆霄的脸滑下，汹涌的感情也只能压抑着拼命调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礼盒，礼盒的项链是曾经他送给白温年那一条，只是当年那个少年偷偷地溜去找他，他已经忘记他了。
所以，才生气地把项链丢了吧。
厉霆霄侧头，缓缓将项链戴上，抬眸间，视线落在了白温年那滴滑落在脸侧的泪珠上。
他缓缓靠近，将那滴泪收入口中，当作什么也不知道问道：“感动哭了？”
“哥哥！”白温年娇羞着扑入哥哥的怀里，躲闪着自己的泪意。
厉霆霄扣着白温年的后脑勺，温柔地触碰少年的唇瓣，等到少年回应的那一刻，他才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吻里杂着不知道谁的泪水，咸咸的。
一吻结束，厉霆霄亲了亲少年湿漉漉的眼睛，“乖，吃饭。”
白温年乖巧地点点头，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去看脖子上的项链。
因为他不看都知道，这条项链，是哥哥第一次送给他的那条，被他弄丢的那一条。
等哥哥落座，他屁颠屁颠地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出来后，给哥哥倒了一杯红酒。
下一秒，他倒在哥哥怀里，递给哥哥那一杯红酒，娇羞地蹭了蹭哥哥的脸蛋，瓮声瓮气地说：“烛光晚餐怎么能没有酒呢？”
“我以奶代酒，敬哥哥一杯如何？”
“好。”厉霆霄接过白温年手中的红酒，在白温年要碰杯之际，握着白温年的手绕了一圈，轻轻地在白温年耳边说了一句：“交杯酒。”
在闭眼的一瞬，两人的泪水都顺势而下。
一个，泪于当初迟到的交杯酒，只是给他小朋友一场订婚，还来不及娶他。
一个，泪于没有结果的交杯酒，可能没有来得及等哥哥给他的婚礼，他就要带着遗憾离开。
烛光晚餐结束的时候，哥哥睡着了。
是药物发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