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叫不出这个味道的名字,现在却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反应出这个味道的名字:蓝花楹信息素。
好半晌,颤声地似喃喃自语:“蓝花楹。”
白温年也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疲劳消失不见,一瞬间就像一激灵清醒了一般。
因为,他也闻到了,越来越浓的跟苍术信息素缠绕的蓝花楹信息素。
哥哥是想起来了?白温年眼色一沉。
三年苦苦压抑的委屈与情绪猝不及防地,在这种情境,毫无征兆地,又似乎轻描淡写地,又似乎浓烈到了极致的汹涌,奔涌化成泪水。
白温年颤颤巍巍地起身,含着泪委屈地喊了一声:“哥哥······”
可是没想到哥哥一脸难受,最后抱着头跌下床在地上打滚。
厉霆霄的脑神经一瞬间像是被一根根神经剥离本体,又或者是剥离本来就不属于他的那些部分,剥离覆盖他本源的那一部分。
混乱的,陌生却又熟悉的,之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的所有片段,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涌入他的脑海。
每一幕,都是白温年,初识到相爱,他们已经订婚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忘了。
他把他家的小朋友弄丢了。
不仅弄丢了,还把他曾经捧在手里,藏在心里的小孩,亲自推向了深渊。
他的Omega,成为了归冥司的特助,怀着一身连alpha都敬佩认可的能力,即使是高阶Alpha的信息素压制,他也毫不费力地能扛得住。
我他妈这三年都在做什么!厉霆霄捂着头撕心裂肺地嘶吼着,每一拳锤在墙上,手上的血就神一分。
白温年无措地跪在哥哥身边,虚软的身体也只能虚虚地抱着哥哥的腰,颤音里的哭腔都是不知所措,“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你别这样,我疼,我真的很疼,哥哥你哄哄我,抱抱我。”
房间里的苍术信息素变了,不似刚刚的情意绵绵。
已经,多了一分杀气。
白温年不直到哥哥怎么了,但是那一句“蓝花楹”,他估计哥哥可能正在记起什么,这个过程多痛苦,白温年已经见过了,他很慌。
“哥哥,不想了,我们不想了。”
“我心疼,忘了就忘了吧,我在的,年年一直在的。”
“哥哥,你看着我,看着我。”
白温年虚弱地阻止着哥哥满是血的手继续自虐,捧着哥哥的脸哭得接不上气来,“你看看我,不要想了。”
只有撞击墙体导致的疼痛才能暂时缓缓他整个人失控的疼痛。
所有身体上带来的疼痛也不及白温年那一句“忘了就忘了吧”的心痛窒息,汹涌的热泪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面前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心痛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差点就把最爱的人推走了。
腺体的失控接踵而来,这种痛厉霆霄并不想白温年看到,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抱起白温年去往侧卧,只留下额间一吻。
白温年捉住哥哥的手,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颤颤巍巍地问:“哥哥,我···这是做什么······”
厉霆霄不语,一根根掰扯着少年扣在他手腕的手指,不带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只剩下赤身裸体的白温年一脸虚软地躺在床上,哥哥又一次对他用毒了。这种毒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就是会导致无知觉地睡上一个晚上而已。
白温年眼尾不停地涌出泪水,哥哥这是怎么了?
他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紧紧揪着腿上的肉,出血了不曾喊过一声疼。
没过一会,白温年清晰地听到卧室传来哥哥的嘶吼声,打滚的声音,牙齿打颤的声音,,痛得吸气的沙哑嗓音,还有哭声。
白温年任凭泪水滴淌,窒息感慢慢地将他包围。
他知道哥哥为什么把他支走了,哥哥的信息素失控症犯了。
哥哥不知道的是,他作为美人鱼的听力,是无人比拟的。
哥哥这么难受还要承受易感期的折磨,早知道就给哥哥咬一口了。
白温年不确定哥哥有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他不得不重视这次哥哥易感期提前的意外的发生。
只是现在他也不能起身查看,只能等到明天了。
如果归冥司的分部也受雷敬的控制的话,这细思极恐的结果就是:雷敬布的网太大了,即使他已经失踪,依旧会有人接续他的行动继续进行那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看来,计划得变一变了。
白温年眸中的寒意越来越深,却不曾注意自身的情况。
他的信息素是由跟他契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九的哥哥刺激恢复的,但并不意味着毒解了,信息素恢复这个因素,可能是另一种不好的结局。
他的毒,再一次地恶化了。
白温年根本没有心细想他信息素恢复预示着什么,他的注意都放在了隔壁卧室哥哥的动静上。
直到哥哥那边停止了,白温年才慢慢地让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