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几乎离地,头皮生疼,男孩无助的看向男人,却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意。
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没有上前阻止,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男人的暴行,眼中没有怜悯没有心疼,像是在看不相关的人的热闹。
那天晚上,男孩蜷缩在他的小床中,身上青青紫紫的,客厅中传来那对男女的笑声,还有荒唐的声音。
那一次只是开始,之后男人打他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只拘泥于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时随地的,好像打骂他是这世界上最能让男人感到快意的事情。
女人第一次虐待他,是在半个月之后,沙发上是拆开的塑封与空了的针管,男人神色迷离的揪着小男孩的头皮,面上带着威风凛凛的居高临下的笑容,一边看着他头皮渗出血,一边对着女人招手:“宝贝,你也来试试。”
女人状态也不太对,软绵绵的走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在小男孩的身上留下一块又一块的掐痕,两个人似乎都很高兴,娇笑和喘息在小男孩的面前上演,之后男人终于无暇再顾及他,揽过女人开始翻云覆雨,丝毫不顾及他是否在场。
那样的生活具体多久之后才结束,秦子珩也记不起来了,那段时间他每天被锁在家里,与外界的一切事物隔离,他需要迎接的,只是男人女人时好时坏的态度,随时随地的毒打。
他到这个家的第一天,男人女人给他买的那些玩具,也在那些日子中被摔的支离破碎。
他那时最喜欢的是那辆小火车,红蓝相间的非常漂亮。他曾努力护在那个小火车身前,唯一一次哭喊着请求那个男人不要破坏它,换来的是男人的变本加厉,小火车被摔的粉碎,男人嫌不够,又用脚踩了很多脚。
男人似乎很喜欢看着他眼中的希望一点点被熄灭的样子,一次又一次。
再后来,小男孩不再玩玩具了,每天只待在房间中发呆,漂亮的眼睛空洞洞的,浑身是伤也不会喊一句疼,麻木的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
直到有一天,警察叔叔敲响了那个冰冷的家的门,他被带走了,男人女人也被带走了。他又回到了福利院,男人女人被送去了哪里他不清楚,不过现在回忆起来,也大概能猜到。
曾经受到的伤害,现在想起来,也确像是在旁观别人的记忆,早已无足轻重。
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广场周围的路灯忽的亮起,接二连三的,照亮了所有的晦暗。
秦子珩侧眸,白初还在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那句话的下文。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像玻璃珠一样干净,好像世间所有的杂质都无法将其污染。
秦妈整日的唠叨,天冷加衣的嘱咐,生活近况的关怀,婚姻恋爱的催促,秦爸每月定时打入卡中,哪怕他多次拒绝都不停止的生活费,节假日回家时总有那么几道他喜欢吃的菜的餐桌,还有秦子月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潜移默化的照顾与关心。
熟悉的景象在脑中不断地略过,他忽的轻轻舒了口气,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有些事情原来他早在很久以前就放下了,是他自己没发觉,还在固执的将自己铸成钢铁。
很多话已经没必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