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在算计你
卿澈来到二楼，很轻易就看到了管家，管家拐进了一个房间，等他出来后，卿澈说：“顾息你去躲起来，别回大厅，十分钟之后，去叫老爷子上来，就说我不见了。”
“好。”
他看着卿澈自己一个人推着轮椅来到那扇门前，然后敲门。
“又是谁啊？”顾子禹来开门，看到是卿澈的时候，表情马上就变得人畜无害：“你怎么上来了？我、我没有要做什么的！”
卿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房间里坐立不安又很恐慌的杨萱，开口：“希望我不是来打扰你们好事的，刚刚送来的东西别喝，掺了东西。”
闻言，杨萱一个手抖，手里的酒杯就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她惊恐地看着卿澈和顾子禹，慌张地蹲下想要去收拾：“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卿澈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打的又不是他的东西，随后他看了一眼顾子禹，道：“我就是来通知一声，毕竟被阴了也不好受，你们继续，我走了。”
他刚把车轮翻转过去，就被顾子禹按住了手，小孩的眼睛里全是祈求：“别走。”
卿澈平静地望着他，问：“你是出于什么理由什么立场拦住我？”
“我……”
顾子禹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当然是因为想见卿澈，想和卿澈待在一起，可他现在好像没有立场。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先开口说话，顾子禹也不松手。
直到杨萱主动说离开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卿澈看着下楼的杨萱，又看了看顾子禹，道：“我知道这场追悼会的目的其实是给你安排未婚妻，其实让我不从私心的角度来看的话，我觉得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觉得，你至少得换一个不被欺骗的人，她们很可怜。”
夏袁是一个，杨萱是一个，这世界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人类思想衍生出来的规则和道德，也只是保护了所谓的‘大部分人’而已，并不是绝对的公平，是情感的产物。
“我不！”
顾子禹听着卿澈的话，吼着打断了他，他眼圈红红的，胸膛起伏剧烈：“我之前说，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喜欢别人，跟别人结婚，你还是不信我吗？”
卿澈一愣，噎住了。
然后忽然，他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望着顾子禹，平静的表象破碎，底层浮现出来的绝望让顾子禹为之一怔。
卿澈说：“我真的是个罪人，我这辈子好像就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情，没让一个人幸福，我连自己都辜负，你让我怎么办呢？你姓顾，你是顾老爷子的孙子，我们这种关系真的能平静地在一起？我之前问过你，你沉默了，我现在问你，你依然回答不上来。”
顾子禹知道，他当然知道，可他觉得自己还有挽回的余地——他这几日没日没夜地调查换来的余地。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你父母的事情我一定调查清楚，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觉得我有罪，我就再也不烦你了，行吗？”顾子禹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卿澈。
卿澈忽然全身瘫软，他躺在轮椅上仰着头，好像用尽全力才吐出一句话：“放过我吧，顾子禹。”
顾子禹被他这种状态吓了一跳，卿澈现在有种随时会破碎的既视感——漂亮又凄凉的生物。
他的要求好像确实过分了。
顾子禹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他刚刚说的话，好像确实强人所难了，要是有人杀掉了卿澈，然后告诉他真相不是这样的，有别的真相，他还是会失去理智杀了这个人。
本质上，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顾子禹已经说服自己放弃的时候，卿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顾子禹怔愣地看着他，卿澈居然说了：“好。”
卿澈在勾住顾子禹脖子让他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眼神是空洞的。
门从里面被关上了。
一切好像都在卿澈计划内执行着，可好像又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他已经无法判断对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卿澈看着贴在他身上的顾子禹，嗤笑一声，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在你订婚场地上搞事情？老爷子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完了。”
顾子禹小心翼翼地亲吻他，倒不是觉得这种悖德感很刺激，只是很担心自己再做什么事情刺激到卿澈。
他不知道的是，卿澈只是面上配合，心里默默记着他安排给别人的任务以及时间。
在顾子禹撩起他衬衣亲吻他的时候，门被踹开了。
顾老爷子在前，他捂着心脏，被顾息搀扶着，大喘气指着他们俩：“你们！你们！”
顾息给他顺了顺背：“别生气爷爷，本来身体就不好，气坏了正好如了他们的愿。”
杨萱站在他们身后，已经惊掉下巴了。
她刚刚一下去就被顾老爷子逮到了，这个老人好像特别热情已经把她当成一家人一样问她为什么下来。
这种表面亲情实在是让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