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135年7月,新商业区施工期间数百名工人被打。”
……
“新世纪139年9月,谢家高价制造机器被盗。”
小司机的语速不紧不慢,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在了他面前,杨谷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越听下去,他的身体越抖得不成了样子。这些事都或多或少地和他有关系,有很多他自认为做得完美,不留任何把柄。谁知谢廷醉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和自己计较。
在地下城这个地方,谁都想铆足了劲儿地往上爬,每位位高权重的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着些不干净的手段。杨谷秋很聪明,他一般不会亲自去做,他当初攀附着主子的时候打着自家老板的旗号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等后来自立门户,才学会暗地里做事儿,明面上装无辜。
谢廷醉当初并未和他计较,一是因为当初晏家覆灭,谢家独大,他需要拉拢人心,不便树敌。二是他存着一丝善念,不想去将人赶尽杀绝。
无奈杨谷秋贱到了骨子里,越是纵容,就越是嚣张,而现在他居然对小川动了手,这相当于彻底拔了谢廷醉的逆鳞。
“杨谷秋,你做生意这么多年,应该明白什么叫一报还一报,”谢廷醉的声音逐渐变得阴冷,“我不会牵连无辜,你的家人我已经让人送走了,但是你需要留下来还债。”
“怎么……怎么还?”
“简单,”谢廷醉的指尖扬了扬,口唇轻启,简简单单一个字,“砸。”
手下人得令,冲去了别墅的各个角落,拿出来棒球棍,只听得一阵碎裂尖锐的声音不绝于耳。
两个人就在会客厅里正对而坐,周围是一片喧扰杂乱,黑衣人来往不绝,每个角落都不可幸免。
杨谷秋听着周围让人胆战心惊的声音,每一下他都颤一颤,额角的汗顺着脸往下落,像是洗了澡似的,整张脸都是水。他抬眼看了对面的男人,对方丝毫没有半点被影响的模样,半垂着头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就好像身边不是在砸东西的声音,而是美妙的乐曲一般。
许久,这声音才慢慢停下来,杨谷秋不敢往四周看,他怕自己看到的景象会让自己当场昏过去。
坐在对面的男人轻轻松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也没看杨谷秋一眼,径直站起来身,长腿迈过一地的狼藉,走出门去:“结束了。”
“谁说的?”
门口走过来一个身影,那人的步伐不紧不慢,脚步却踩得很重,明显带着火气。
谢廷醉看到那人的脸,脚步顿住了:“小川?你怎么来了?”
他心里顿时一颤,看了一眼周边狼藉模样,忽然没了底儿,他本来到这里就是瞒着季遥川的,他就怕小川这心软的性子会阻拦自己。
所以他冷不丁地看到了季遥川的脸,那一刻就连声音都带着些怀疑:“这里……这里都结束了,小川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谁知季遥川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杨谷秋,冷笑着直接说道:“没结束呢。”
“什么?”
季遥川直接迈过去了一地的碎瓷片和玻璃,朝着沙发走过来。
杨谷秋看这模样,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他连连后退,从沙发上摔下来,摊坐在地上,慌忙说道:“我的产业都没了,家也被砸了,欠的我都还了……”
季遥川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夺你产业是因为你因为你欠谢家的,砸你家是因为你欠酒馆的,我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这笔帐怎么还?”
谢廷醉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爽,合着小川专门跑过来只是为了给路忆山那小兔崽子报仇?
杨谷秋挣扎着想要从地上起来,却被季遥川的力气压制着,挣扎了许久又无济于事,他只能慌张地摆手:“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下手这么狠,我只是想砸个店,绑个人而已,没想伤他……”
“呵,晚了,”季遥川一只手把地上的杨谷秋给拉起来,明明是那么漂亮俊秀的脸色却带着阴惨的笑,“这笔帐我今天必须要讨回来。”
说罢,季遥川直接把杨谷秋给扔了出去,地上都是玻璃和瓷器碎片,人的身体重重地砸下去,那些尖锐的东西即刻钻入了肉体里,疼得杨谷秋惨叫一声。
谢廷醉不忍心去看,转过眼去。
没想到,季遥川居然比他还狠。
收拾完了杨谷秋,季遥川拍了拍手从他身边走过,轻轻松松地说道:“该走了。”
谢廷醉跟在他身后,一脸明显的不高兴:“要是受伤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为我报仇么?”
季遥川停住了脚步,空气中酸溜溜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笑。
他没有回头,只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谢廷醉的心沉了一沉,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得季遥川的声音响在耳边,没有任何笑意,很严肃。
“要是你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