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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牢

第一百零七章 牢

路忆山把小川护在身后,把他往后一推:“快走!”

“走不了,”季遥川随手抓了一个酒瓶砸过去,正中第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的额头,砰的一声,碎片四散分裂,酒香弥漫在整个大厅里,“这家伙小心眼,抓不到我自然不会罢休,老板娘出去肯定会找救兵的,以我们两个还是可以撑一会儿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躲开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两个人且战且退,眼见着两个人要脱离控制,有人心一急,直接朝着头顶的巨型飞过去一刀。那一刀正好砍在了吊灯的支撑线上,满坠玻璃的吊灯轰然一声坠落而下。

季遥川躲闪不及,眼见着那吊灯砸下来,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推倒在地,眼前一黑。

巨大的重物坠地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了裸露的皮肤,脸上胳膊手背等处传来刺痛,温热的血流渐渐下流。

他经过了片刻的眩晕,才勉强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直径两米的吊灯已经砸在了地上,少年的身体被压在下面,混身是血,人已经昏了过去,吊灯上面精致的雕花碎玉现在都成了几乎能致命的工具。

“小山?小山!”

季遥川发了疯似的冲过去,完全不顾伤口,直接空手把碎裂的玻璃吊灯抬起来。锋利的断端扎进手里也浑然不知,掌心里的血沿着玻璃滑下,和少年的血水混在一起。

此时,一队人从外面冲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杨谷秋本来还洋洋自得的模样在看到那帮人的时候顿时吓得站都站不稳,还是被身边的属下连扯带拽地救走了。

从门外闯进的那一堆人训练极其有素,不论是手段还是能力都属于顶尖部队的存在。特别是为首的女人,手持一枚短刀,如魅影一般手起刀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杨谷秋的手下见老板都跑了,顿时四散奔逃,没逃得了的,都被围了起来,一并绑在了一起。

季遥川丝毫分不出来心去管此刻的长眠,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那破碎的吊灯搬开。留了一地的碎片,少年的身体几乎都动不了了,季遥川不敢去碰,他怕万一小山的骨骼被撞得错位,他私自去动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叫救护车,按键的时候他都抖得不成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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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救护车来得及时,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终于保下来一条命。幸好小山往一边躲了一下,只有吊灯边缘砸在了身上。吊灯的构造采用了圆心长,边缘短的设计,导致砸下来的时候中心先落地,给了一个缓冲,才导致撞击力没有那么强。身上除了被玻璃划出来的外伤之外,只造成了小腿骨裂,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季遥川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方才的惊险还未从他的心底完全散去,他的手还在颤抖着。掌心里的血顺着修长的指尖落下,在地上一滴一滴地逐渐混成一片。

“里面的那个孩子已经没有危险了,你的手还在流血,去包扎一下吧。”

身边慢慢地走过来一个人,轻声说道。

季遥川抬头,女人清秀的脸带着有些拘束的笑,她的脸是有些可爱的娃娃脸,笑起来更是纯真无害的模样,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想不到这是刚才那个大杀四方的女杀手影。

记得六年前,季遥川就是被这么一张可爱的脸给骗了一次。

“是你,”季遥川的声音带着惊讶,复又想到,商业城是谢廷醉一手建立的,在这里安插自己的手下暗中保护也算不上意外,“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虽然这句谢谢迟到了六年,”影半蹲在他面前,鼻子忽然有些酸。她本就不是坚强的人,只不过从小就经受各种训练,冷漠惯了,第一次被关怀后,就让她记了六年,影强忍着哽咽,笑着道,“六年了,幸好你回来了。”

“小川!!!”

医院的长廊上一片静谧,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季遥川转过头,视野里出现了男人狂奔而来的身影。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谢——”

他的话还未说出来完,就被人猛然拉进了怀里,季遥川贴着男人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耳膜,一下又一下,连带着他的心跳也忍不住快了起来。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缠绕着,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颈里,谢廷醉一路狂奔而来,连一贯的矜贵都不顾了。他从湖边回来的路上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马不停蹄地就赶了回来,小司机的油门踩到了底,车恨不得飙出来直升机的速度,就差原地起飞了。

“你没事吧?到底出了什么什么事?为什么会受伤?我听说你被送去手术室了?身体怎么样了?”

季遥川还未说话,就被一连串的问话给堵得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件一件地回答:“我没事,有人找事儿砸店,动手的过程中受了伤,我不过有点外伤而已,小山受伤较重送进了手术室,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谢廷醉浑身的灰尘,眼皮泛着粉红色,眸底存着血丝,眼尾还染着一抹刺目的艳红。衬衫长裤上都是泥泞,双手都脏兮兮的,混着血水落在地上。

影早就很有见识地悄悄退了下去,附近也没有人过来,季遥川这才笃定地说道:“你哭过。”

“发生什么了?”

谢廷醉垂下眼,没有回答,前倾了身体,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季遥川的肩膀上。许久才,才柔声说道:“我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嗯?”季遥川觉得有些好笑,“有什么东西能把你吓哭?”

谢廷醉的嗓音沉沉闷闷的,混着轻微的鼻音,好听得打紧:“有很多,有关于你的都会。”

季遥川的手垂在半空中,慢慢地揽上了身前人的腰。

凌晨的医院走廊里,几乎没有人在外,只有导医台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小护士在托着下巴神游。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就成了这里唯一的一道风景线。

本来已经上了楼的小司机和姗姗来迟的老板娘在楼梯转角口看到如此景象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又悄悄退了回去,把这一片静谧留给了两个人。

老板娘坐在楼梯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果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季遥川终究逃不掉谢廷醉。

不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老板娘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执着,为了一个人念念不忘,即使是被伤害得那么深,即使是离开了那么久。

就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久,还会对六年前就离开的人念念不忘。她明明已经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那一方小小的墓,但还是无济于事。

六年前的就已经织成的牢笼,六年后的人还是挣脱不了。

譬如季遥川,譬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