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极轻，仿佛只要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一点，面前的少年就会如同泡沫般消失。
“呵……”
段啸北呆愣愣的看着墨应斓，不明白他笑什么。
墨应斓却只是唇角微微下压，眼睫轻颤，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狭促，这样的目光，不可能是一个贫苦的小戏子所能露出的。
段啸北的眸子睁大，他本来聪明，此刻自然已经明白了墨应斓的态度。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陆南语，这个名字是假的吗？”
段啸北，不，或者说陆南语剑眉舒展，眸中满是柔和，“不是，那是我的本名，你遇到的那个人，也是真正的我，不是其他人的身体。”
“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少年的尾音上挑，说不出的轻浮。
陆南语的心却无比平和，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他终于接受自己了。
墨应斓盘腿坐在床上，很随意的问道：“系统呢？”
陆南语看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只觉得一颗比冷铁还坚硬的心脏一片柔软。
“你的任务失败了，按照正常情况，它就会选择脱离你，而你，必死无疑。”
“但我是它的第一任宿主，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系统的能量似乎非常少，我虽然受制在这具身体里，哪怕恢复记忆，绝大多数的能力也无法使用。”
“但我依旧能抓住它。”
说着，陆南语摊开双手，掌心中立刻浮现出一团紫色光团。
颜色暗淡，宛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消失殆尽。
墨应斓好奇的靠近，“那现在，我是个什么情况，你呢？”
陆南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轻松的笑道：“要留下来吗，阿斓？”
墨应斓挑眉，反问他，“为什么留下来？”
“哈哈，好。”陆南语手掌一卷，光团便化为星点，从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漏出，看起来格外梦幻。
陆南语又道：“我做任务，和你们都不一样，从来都是本体穿越世界，用的也是自己的身体，也是真的栽在你的手里了。”
“但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我无法留在你的世界。”
“如果我攻略成功了，你和你的世界就会一起彻底消失，系统会提取力量稳固我即将崩溃的身体。”
墨应斓缓缓的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但你渣我，也是不争的事实。”
“你有什么手段我不知道，但系统既然消失了，你必定会付出代价。”
陆南语很平静的答道：“对的，我们也只有这一辈子了，无论是你，还是我。”
墨应斓满不在乎，他已经活的够久了，“不过，我做任务遇到的那些任务目标，都是你对吧，只是没有记忆。”
陆南语无奈点头，“是我。”
“实不相瞒，任务世界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动心。”墨应斓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渣了你那么多次了，扯平了。”
陆南语的眉头舒展，表情格外的平和，“扯平了。”
“所以，我允许你重新追求我。”
室内，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曾经，我不可遏制的沦陷在了你的手上，说什么也要讨回来。”
“等着瞧吧，我追求人的手段，绝对能让某人欲罢不能。”
床上的少年挑衅的笑着，“哼，可别太自信了，当心翻车，而且，拭目以待。”
陆南语注视着墨应斓的目光，无比的温柔。
那就，拭目以待吧。
毕竟，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