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从高台上传下来，显得有些模糊。
墨应斓仰起头看着精巧的亭台楼阁，段家一众主子或坐或站在高楼上。
戏台子搭在中央，四周都是高楼，高楼上都是段家人。
段老爷子所坐的位置，可以最大程度的俯瞰到整个戏台子。
墨应斓走进后台，换上一层层戏服，自己给自己描眉抹唇涂黛青，忙活了大半个钟头，才收拾好一身行头。
墨应斓的身体消瘦，撑不起宽大的戏服，看起来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段啸北第一次见到身穿繁复戏服的墨应斓缓缓走向戏台子，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但当他站定在宽敞的戏台上，一切都变了。
墨应斓微微垂眸看着地面，层层叠叠的长袍拖曳在地上，眼尾朱红，丹唇如沃。
突然，猛的抬起头，眼角眉梢透着薄粉色，他的目光变得婉转，轻柔的启唇。
清澈的嗓音空灵清亮，竟是让周围高台之上的众人恍然之间有响彻云霄的错觉。
段啸北的眸子一怔，墨应斓的嗓音很清脆，如鸣佩环。
没有丝毫配乐，就只是单纯的清唱两句。
段啸北的眼前就浮现出了孩提时代，嘎吱作响的木鸢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底下的孩子仰起头，只盯着木鸢，几个孩子互相撞在一起好几次，也依旧不知悔改。
墨应斓看着他，嘴角上扬，一只胳膊突然高高抬起。
仿佛一个信号。
天空中嗖的破空声传来，面色苍老的段老爷子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