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捋,“那么目的是什么?崇礼寺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有当朝皇后娘娘在,那么若是真有这样一个人,他的目的也一定要借助皇后娘娘来实现。”
云簇眸光一闪,“章家!”
沈慕瞬间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的确。”
“如今二房已倒,大房那边处境必定也是极为艰难的。章家原本就是武将世家,在朝中也极有威望,更何况,如今太子妃生下了皇家长孙,地位更是不同往日。”
“怪不得。”云簇抿了一下唇,“怪不得嫂嫂生产之前,章家二房那么得寸进尺,大哥都没有任何动作,或许他早就知道,章家二房是留不住的。”
沈慕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道:“虽然没有查出来,但是章家二房一定和崇礼寺脱不开关系。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在崇礼寺被人掳走,不就是因为太子妃忽然腹痛,你被单独支开了么?”
“当时,寺里只有你和太子妃两个人,太子妃身怀有孕,明显比你更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们的目标却很明确,甚至没有半点要伤害太子妃的意思,这分明就证明了,贼人是知道太子妃动不得的。”
云簇一怔,“你是说……不,嫂嫂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说得坚定。
对于她的反驳,沈慕也没有生气,并很快换了一个思路,“我对于太子妃了解不多,但若是太子妃没有问题的话,那或许就是小霍氏故意引你去看的呢?”
听了这话,云簇不自觉地回想当日的事。
她傍晚无趣,想去找嫂嫂聊天。
途径小霍氏的房间,听到嫂嫂的声音,不自觉地被吸引,就听到她对嫂嫂出言不逊。
于是,忍不住挺身为嫂嫂出头。
再后来,出了小霍氏房间没多久,嫂嫂就觉得身子不适,云簇将轻蝶和部分侍卫支走。
后来,又自己主动去找人。
就是这时候,她被人掳走。
掳走她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并且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将她绑着带走。
再后来遇见一个姓钟的,想要假扮英雄救美,可是她将这件事说给顺平帝听,却又不了了之,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之前深陷其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夜把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从漩涡里摘出来,忽然发现有很多蹊跷。
小霍氏明知她和太子都在附近,又怎么敢这么放肆?
嫂嫂的胎位一向很正,怎么会忽然觉得腹痛?
说到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盯着云簇,“说起来,那日你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哪?而且身边连个护卫都没带。”
云簇仔细地回想,“我记得,回京后没多久,世子就受伤回了岭南,莫非就是那一日伤的?”
沈慕说:“大哥受伤是我一早的安排,但是遇见公主确是一次偶然。”
这倒是没错,否则当时他也不会孤身一人,最后走投无路抱着云簇在树上待了一夜。
云簇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地摸到了什么,可是再深入去想,却又不能完全抓住思绪。
沈慕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殿下,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
“钟驭声。我们去查一查他。”
机会很快来了,没过多久,就是小皇孙的百日宴,太子在东宫设宴,请了不少勋贵世家,钟家位列其中。
钟驭声作为尚国公钟家嫡长孙,自然是要出席的。
一个人就算平时遮掩的再好,到了宴会之中,也难免会暴露一些自己的本性和人脉关系。
比如,云簇派人去查探过钟驭声,得到的消息是,他为人正派,不爱说话,二十六岁就中了进士,身家清白且自身优秀,在京中还算是小有名气。
总是查到的所有都是夸赞他的好词。
可是宴席过半,云簇观察到的钟驭声却是一个好酒,风流之人。
他虽然竭力掩饰自己,但是品酒时的享受和身上淡淡的女人脂粉气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他似乎已经忘了云簇长什么样子,云簇佯装偶然从他身边经过时,他脸上没有半分异样。
这也更坚定了,云簇觉得他当时的出现是有预谋的念头。
今日的宴会,倒是两人婚后第一次同时出席宴会。
众人大多听说了前一段时日,驸马无故离京,公主殿下不堪独守空房,大半夜还跑去东宫告状,最后驸马回京后,当即被皇上叫进宫,狠狠申饬了一通。
众人便想着,这夫妻俩关系一定不融洽。
毕竟曲阳公主是什么性子,谁都清楚明白,沈慕虽然不如它父兄出息,但好歹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成日围着一个女人转,一定不甘心。
坐在不远处的徐善延明显也是这样想的,他看着云簇宁肯跑到章宁书身边坐着都不去陪沈慕同坐,当即便有了计较。
他始终默默注视着云簇的行踪,等到她因为酒醉想出去透气,便悄悄溜出去,叫住她,“簇簇。”